而其余白衣白甲之人,将小刀轻轻放在脚下,然后也从石台下拿起木盒,端在手中,注视着石台上的拼命挣扎的血人。
刚才几人用小刀划开那人皮肤,却未伤及性命,而是极可能让他周身血液流出,遍布全身。此时那躺在石台上的血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开始拼命挣扎,也顾不上周身的疼痛,再一次发出绝望的怒吼。
那吼声透过豁口,被无限放大,似一头困兽,做着最后的绝望挣扎。可惜,那些绑缚住他的绳索,虽然看起来并无特别,却在他觉得快要挣脱的时候又将他扯了回去,这样反反复复,只会让他的血液更加喷涌,无法凝固。
老黄头瞧着缝隙下的场景,轻声说道:“仔细看,别挪开眼,他们要进行仪式了,这才是重头戏。只是场面有些血腥,若是受不了,也别发出任何声音,免得打草惊蛇。”
其余两人点了点头,继续将目光投向那处石台。石台上的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绝望地望向四周,充满了对生命最后的渴望。又一阵钟声敲响,悠远而纯净,与此处的仪式显得格格不入。
但那些白衣百甲的祭司,如同接到指令一般,向前跨出一步,将那石台上的人围了起来。而一直匍匐在地的白衣人,也开始纷纷起身,端起他们脚下的古朴瓷碗,高举过头顶,等待在仪式的恩赐。
良久的等待后,又是一声“铛”,引起了短杖上牛角铃铛的共鸣。这一众人整齐划一地掀开盒盖,从中捧出一团颜色淡红的泥土,上面还覆盖着刚才几人所见的“天原血苔”。
只是这“天原血苔”与众人所见有所区别,并非寻常暗灰色,而是带着淡淡粉红,在火把映照中显得格外夺目。
老黄头看到此时,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这是他们精心培育的血苔,与外面那种根本不是一路货色。而且这些血苔已经引用过童子血,否则绝没有这等妖艳颜色。”
冥尊和墨野闻言都将手放在两人腰后的兵刃上,准备等待时机,将这群邪魔外道全都铲除干净。可老黄头却一左一右按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只不过只是一个寻常人,目的定然是蛊惑那些举着碗的白衣人。此时出手,那更深层次的秘密,恐怕再也不会浮出水面了。”
虽然两人并未收回手,但还是慢慢松开了握住的兵刃,心中却是五味杂陈。眼见着这种事情发生在眼前,岂有不出手的道理。他们纵然是杀手,但也只会杀该杀之人,可这种妖言惑众的勾当,自然要除之而后快。
当那一众祭司将血苔托在手上,另一只手却并未将木盒放下。两只手都高高举过头顶,显得郑重非常。随着为首之人最终发出闷呵之声,翁然的声音在石台四周响起,石台下匍匐的众人也开始跟随这声音,将举过头顶的碗拿起又放下。
声音弥漫开来,让人觉着昏昏欲睡。老黄头三人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继续注视着石台上的一切。又是一声“铛”,那些祭司吟唱的沉闷声戛然而止,他们缓缓将左手中高举的血苔慢慢放到了那血人身上,然后齐刷刷地往后退了一步。
石台上的血人全身已经被血苔全部覆盖住,没有一点遗漏的痕迹。而那本已丧失挣扎希望的血人,在血苔放上去的一瞬间,又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可如今,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没办法将血苔甩下。
那些血苔如跗骨之蛆,紧紧贴合在血人身上,还发出虫子啃食之声。剧烈的疼痛伴随着挣扎,开始没有目的的晃动。而祭司和白衣人却如雕塑般半跪在当场,静静等待着仪式的结束。
诡异的一幕在此时发生,随着石台上血人的晃动,那些淡红色的血苔开始快速充盈膨胀,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之前的两倍有余。而这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从那些变大的血苔中,开始爬出一团团也是淡红色的小虫,钻过血苔的缝隙,渗了进去。
早已不知生死的血人突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而那些白衣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他们举着的瓷碗,又不自觉地往上伸了伸。
在老黄头等三人的注视下,被血苔包裹的血人开始急速萎缩,逐渐干扁,最后变成皮包骨头。那些淡红色的小虫再一次从血苔缝隙中钻了出来,只是颜色变得鲜红欲滴,个头也比之前大了数倍有余。
这群小虫并未回到血苔中,而是成群结队地往石台下爬去。那群祭司立刻将手中的木盒往地上一放,再往后退了两步,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小虫的轨迹。当第一只小虫掉下石台,然后四处张望了下,就径直冲向离他最近的木盒之中,消失不见。
其余小虫也是如此,纷纷朝着四面八方的木盒涌了进去。当最后一只也钻进木盒后,那一众白衣白甲的祭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抓起木盒和盖子,将盒子封了起来,然后摆在脚下。
此时注视着场中的冥尊和墨野,皆是不解其意,纷纷扭头望向老黄头。老黄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些小虫子,跟咬罗休的是一种,只是培育的品种更加纯粹,所以周身呈现纯白之色,待吸食血液后,才会变成这样。”
“那将它们关入木盒之中,又是何意?”墨野又抛出了另一个疑问。
老黄头遥指那些膨胀的血苔,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些举着碗的人,有福了。趁着还热乎,赶紧吃上几口。至于那木盒嘛,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墨野几欲叫出声,被冥尊一把捂住了嘴,才将悬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