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马醒来的时候,看见春三十娘坐在自己身边,额头微微有些细汗。
看四周风景,仍是在刚才的悬崖边。
“青霞呢。”舞马茫然问道。
“青霞?”
被春三十娘这么一问,舞马渐渐清醒过来,“我说错了,白晶晶去哪了。”
“青……霞是谁?”春三十娘抓着舞马的手不依不饶。
舞马无奈,试图解释青霞是谁的问题,“这就说来话长了……”可说到这里,声音便再也无法从喉咙里钻出来,就好像喉咙里装了一个阀门,现在阀门关了。
舞马只好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法再说下去。
“又是不能说的秘密?”
“只好如此解释。”
“也就是说,你可以和白师妹有秘密咯,就是不能和我有。”
“额……”
“瞧你,慌什么,我不过是这么一说,其实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才不喜欢和你有秘密,我要你有什么,就跟我说什么。”
舞马轻呼一口气,“不是秘密,只是没法说出来而已。”
“我晓得的,”
春三十娘一声轻笑,“你放心,白师妹好着呢。”
说罢,指着另一边荒滩上一团草席上躺着的青霞,“看,她在那儿。”
舞马回想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情,顿觉脑袋有些疼,“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自己干的好事。”
春三十娘笑着说罢,帮舞马张罗衣物。
她说的含糊其辞,舞马哪里听得明白,不依不饶追问。
“你和白师妹离开盘丝洞之后,我本打算按你事先吩咐的尾随而去,”春十三娘帮他系好扣子,“却哪里晓得,你们这猪鼻子猪脸的二当家实实在在是个大笨蛋,把钥匙插进孔里面,只剩轻轻转一下,他这糙手笨脚的居然能给钥匙扳断……”
“二当家中了你那什么mí_hún大法,行止都由你控制,他笨手粗脚的还不是怪你。”
“你说的这是白师妹的傀儡术罢……我的mí_hún大法哪有那般厉害,不过只能迷惑人的心智而已,叫他一时听我吩咐罢了。”
“傀儡术不是造傀儡的么。”
“郎君有所不知,制造那些毫无生气的傀儡不过是傀儡术中低级的法门。修的高明了,是可以把人当作傀儡的。”
“哦……你们师姐妹两个通晓的法术还都挺有意思的。”
“郎君想不想学呢。我们师姐妹,可以轮流教你嘛。”
“难不难啊。”
“这个嘛,一看学的人悟性怎么样,郎君你天资聪明,肯定没问题。二呢,看教得人用不用心。”
“这样说,你该不会对我都有所保留罢?”
“这可就难说了,”春三十娘嗤嗤笑道:“先要看看郎君能不能让我满意,总让我卖力气可不行。我这一关也还好过,你埋头苦干就行。至于白师妹嘛……她素来狡猾,你光卖力气是不够的。”
开玩笑归开玩笑,听了春十三娘这番话,舞马倒是真的有些动心了。
从过往的幻境世界来看,神旨是有防作弊功能的。比如那两界山幻境,舞马苦练数年的功夫最后通通被抽走了,宇文剑雪也是如此。但这不妨碍舞马可以学会了窍诀和法门,出了神旨再学。离开神旨之后学到的法术,总不会被没收了吧。
春三十娘果然聪慧,****,呸,善解人意。舞马脑袋里念头方一转,春三十娘便一翻手,凭空变出两卷书塞进舞马手中,“郎君,这两卷书呢,一个是我精通的【mí_hún大法】,另一个便是白师妹通晓的【傀儡术】,书里面口诀,法门,修习心头,一应俱全,怎么样,要不要奖励我。”
舞马收下书卷,给她额头上轻轻啄了一口。
“郎君小气。”话是这么说,春三十娘还是乐的合不拢嘴。
舞马轻抚着她的秀发,“对了,方才你还没把说话完。”
“唉……刚才讲到哪儿了?”
“二当家把钥匙扳断了……”
“哦哦,我想起来了。钥匙只有那一把,扳断就没辙了嘛。我只好让二当家的临时从洞里找来一块儿石头,修修剪剪,颇费了些时间和手脚,这才把石洞门打开。咱们两个原先是说好了,我偷悄悄跟在你和白师妹后面,看情况出手。
可等我出去之后呢,你们俩早就不见踪影啦。好在你们两个是骑马走的,我便顺着马蹄印一路寻来,远远便瞧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瞧见什么?”
“郎君想让我瞧见什么。”
“……”
“哈哈,瞧你吓的,我又不吃醋——我看见白师姐伏在你身上,将你弄晕了过去。我一瞧,这个贱人,敢对我郎君出手,简直不想活命了,自然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咯。等她昏过去以后,我就在这里安安静静,等你醒来咯。”
舞马满头黑线,“就这样?”
“就这样。剩下的你不是都看见了么。”说着,帮舞马扣上了最后一粒扣子。
舞马看着她,又打量自己身上一番,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抹开袖子,胳膊上有一道浅红色的印子——这道印子他刚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春三十娘楞了一下,“大概是……刚才碰着了?”
“别大惊小怪,”春三十娘轻轻点了一下舞马的脖子,“你这里也有的……还有,我刚才在你背上、胸口上都瞧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由此可见,春三十娘这种事情经历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