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情形,结社率似乎也明白无论如何逃不掉了。
“玲花,”他说道:“遇上这样的高手,咱们就别跑了。”
听见结社率这样说,苏农玲花心里好难受。李渊如果抓住结社率,肯定不会要他的命,但是结社率做头狼的梦想就算完蛋了——在写给可汗的那封信里,他已经对着腾格里许下了毒誓。
苏农玲花忽然想到,如果上一次在婴山,自己没有被晋阳的觉醒徒抓住就好了。如果那时结社率抓住舞马,就不必选择交换人质,也就不会落入李渊的陷阱。这么一想,其实让结社率落到这般处境的人,其实是她啊。她心里面更难受了。
苏农玲花一声长嘶,后腿在半空中用力一踏,顶着李渊浩瀚如洪的内力,往天上窜。这是凡人武功和觉术的一次正面较量,结果就是苏农玲花又一次被李渊隔空的掌力摁了下来。而且,毫无悬念。
苏农玲花身子往下坠,但这一瞬间她好像忽然领悟了什么,觉得自己充满力量,浑身的血液却沸腾起来。
“玲花,”结社率说:“别冲动。”
特勤,您的头狼梦,不会死在这里。
苏农玲花浑身亮起一道白芒,下一瞬,她就带着结社率,穿过了虚空,穿过了李渊浩荡的掌力洪流,向着布满星星的夜空飞驰而去。
她从前觉得在草原上纵马奔驰是天底下最爽快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飞到天上——
天空比草原更辽阔,夜幕幽静而浩瀚,星星朝她调皮的眨着眼睛,让她一度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她不停地朝着夜空飞翔,想飞到星星那里,又想飞到月亮上面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草原。在月亮的草原上奔驰,又会是怎样的感觉呢。
这个时候,李渊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一掌拍向她的脑袋。
厚重的内力将她包裹住,她眼前一黑,什么都来不及想,只听见结社率那仿佛来自极远之地的痛苦呼唤,“玲花!玲花!”然后,她失去了意识。
......
宇文剑雪就站在矮山顶上面看着这场战斗,原本她也想上去帮忙,但唐公说,“你和舞马都休息吧,这次我会亲自出手。”
便在矮山顶上,宇文剑雪眼瞧着苏农玲花变成了白马,眼瞧着她载着结社率飞到了半空中,又眼瞧着她被唐公一掌拍烂了脑袋,拍的脑浆四溅。
苏农玲花死了以后,也没有复还人形,还是一匹马的样子,从半空中重重坠落下来,倒在一片血泊里。
令宇文剑雪有些意外的是,结社率表现的很平静。
只是在苏农玲花被李渊拍烂脑袋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扭曲和失控。但也只有眨眼的功夫,很快他就变得平静起来,任由李渊将他擒住,任由苏农玲花的身子坠落地上,任由晋阳的伏兵把她的尸体围拢起来,惊讶地说:“看啊,这个突厥女人是一匹马啊。”
晋阳军把结社率五花大绑起来,一个兵士指着地上的马尸问李世民,“她怎么办?”李世民瞧了瞧结社率。结社率说:“一匹马而已,大地是她最好的归宿。”
说完,他就被兵士抬到了马上趴着,被驱赶着,离开了矮山包,向晋阳城行去。
从头到尾,结社率再没看苏农玲花一眼。
……
宇文剑雪跟着晋阳伏兵往城里返去,脑子里有些糊涂,又有些气愤,回想起方才令自己尴尬又合不拢嘴的一幕——
她让舞马先走,自己则朝着远处黑压压的骑兵迎了上去。
冲到近处,她才发现站在骑兵最前面的,都是些老熟的面孔,有师傅,李世民,晋阳城的将领们,甚至唐公也在这里。
这和她心里想的完全不一样,她还以为是突厥人在这里埋伏舞马呢。
师傅冲着她嘿嘿直乐,李世民则朝她拱了拱手:“阿雪姑娘,别来无恙。”
回头一瞧,舞马也没有离开,朝着这边缓步走来了。
到了这个时候,宇文剑雪就算再憨再傻,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合着这是一场戏,到最后就瞒着自己了。想到这里,她对于不久之前突然降临的团队神旨,和轻而易举得来的神旨星也不是感到很兴奋了。
战斗结束之后往回走的时候,李世民走到宇文剑雪的身边,“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不知为什么,宇文剑雪心里没来由的感到烦躁。她想到了一个合适的拒绝李世民的借口——“说什么,说今天晚上你们是怎样合起伙来,把我耍的团团转的么。”
李世民楞了一下,很快笑了起来,“这事儿你真不能怪我。”
宇文剑雪道:“我也没有怪您,就是今天晚上太累了。”
说着,马鞭一扬,一骑向前,独自走在了最前方,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不一会儿,舞马追了上来。
她回头瞥见来人是舞马,稍稍拉了下缰绳,有意叫身下的马儿缓了缓步子。
舞马驭马来到她身侧,也不说话,跟她并肩行着。
两人默默走了一路,终于是宇文剑雪忍不住了,“你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对不对?”
舞马点了点头。
“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很可笑?你把我当什么了,大街上手艺人戏耍的猴子?”
听到这里,舞马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当做朋友。”
“真好,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
“不一样的,”
舞马说道,“今天晚上之前,你是我的队友,战友,我们在一个战壕里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