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染红了半边天,血喷涌好一会儿才逐渐平息,被冲起的头颅跌落下来,砸在地上,滚离很远。
这就斩了吗?!
山外的众人还不太敢相信,他们可都见识过这洪荒血魔的恐怖,之前的血海、血蛇、血瀑,哪一个不是诡异至极,眼下竟以这种方式被斩掉头颅,看起来十分不真实。
以致于他们在短暂的惊呼过后,又瞬间沉寂下来,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还会有事情发生,紧张的气氛在这一刻达至顶点,所有人心都紧悬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悄无声息的头颅。
死了吗?
这是战场内五人的共同疑问,头颅上那一只血目刚好正对着他们,仍停留在被斩前的圆睁怒视,阴沉的暗红已凝成褐色,而面前这一具小山般的巨大躯体,也还直挺挺地站立着。
面对这样一只洪荒遗兽,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判断,虽然它看似没了生气,可谁知这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五人各自灵气涌动,丝毫没敢放松,生怕这血魔借死突起发难,他们不会容许自己在这里功亏一篑。
詹台诗筠的手始终紧握剑柄,玉指由于用力,略微有些发青,她对自己的剑从来都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心,直到前不久对上那一柄血剑。
她在犹豫,是否该再斩出一剑,按说此等情况这是最好的方式,可又担心一剑下去平添变故,反倒没了刚才一剑斩头颅的决心和勇气。
轰!
正当此时,大荒山又一次剧烈震动。
紧接着,竟有一道道剑气穿出,一时间,土石迸溅,古树横飞,那小一片山体已然面目全非。
剑气锋利无匹,直上九霄,一路割裂空气,刺耳的尖鸣交织回荡,那去势无尽,仿佛要刺穿天穹,剑痕在高天之上璀璨绽放。
众人正震惊于这凶险与炫丽并存的壮观一幕,忽然一道身影射出,在空中翻转数次才稳住身形,那衣衫褴褛,稍显狼狈。
他一抬手,那如山峰倒插般的长枪拔离山体,迅速变回寻常大小,归于掌心。
枪尖上穿着一缕血光,不住扭曲挣扎,隐隐传出惊人的波动,及摄人心魄的嘶吼。
他目光一沉,冷哼道,“这次老夫看你还如何复生!”
说罢,掌心灵力暴起,一把握向枪头,将那血光死死攥住,拳头里顿时如同闷雷炸响。
须臾,拳缝间流出几缕鲜红,顺着刃尖滑落,一滴一滴,尚在半空,便化成轻烟,徐徐飘逝。
他望了眼山体上长枪留下的巨大凹陷,像深不见底的天坑,大笑两声,旋身纵回。
砰!
那小山般的巨大躯体直挺挺栽倒下去,荡起一阵烟尘。
这来得太过突然,轩辕震在它背后,险些被砸在下面,他仓惶退避,披散的头发更加凌乱,脑瓜尖貌似还缺了一小块儿,近似秃顶,颇有些滑稽。
眼下,十之八九可确定这洪荒血魔差不多死透,其他四人皆长舒一口气。
心情放松之下,冰濉也有意开起了玩笑,忍俊不禁道,“轩辕,你这造型很别致嘛!”
洛寒对他无甚好感,不愿就此取乐,武元空一笑了之,詹台诗筠依然面若寒霜。
轩辕震一头雾水,什么造型别致?
他挠着后脑,刚好触到那缺了的一小块儿,转念明了,哭丧着脸道,“詹台,幸亏我躲得快啊,不然估计半拉脑袋就没了。”
詹台诗筠松开紧握长剑的手,应道,“我不介意让这成真。”
轩辕震吃瘪,一时语塞,赶紧把目标对准冰濉,“你还说我,也不看看你自己,都破相了。”
冰濉这才有感觉,他摸了摸左脸,面颊上一道细短的浅痕,已然结痂。
洛寒见状,也才想起曾右脸一痛,果然,面颊上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伤痕,只不过冰濉在左,他在右。
二人同时回头,看向詹台诗筠。
冰濉苦笑,“詹台,这一剑的力道似乎控制得不是很好呢!”
詹台诗筠冷声道,“本想顺便一剑解决了你们四个,可想想这样拿第一又没什么意思,临时改变主意。”
言下之意,自是否认,作为詹台剑传人,怎会容许他人怀疑她对剑的掌控。
可究竟是何原因,大家心知肚明,尤其冰濉,以他对詹台诗筠的了解,对方根本一丝这样的念头都不可能有,不过此时,看破不说破是最好的选择,哪怕这谎言无比拙劣。
他笑应,“那要多谢詹台手下留情了。”
忽然,武元空大喝,“还没死?!”
这可把大家骇了一跳,只见他已朝那硕大的血色头颅飞扑过去。
他之前被血魔一掌扫飞,而头颅落地后又滚离很远,故较旁人他相距最近,于是,他最先发现异端,也最早做出反应。
那一只血目猛然大张,似乎要将整个头颅撑破,这变化委实太快,上面瞬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砰!
头颅爆碎,激起一股气浪,尚未赶到的武元空被掀得倒飞出去,原地一团血雾,不甘着飘散。
“你们快看!”身后响起轩辕震急促的声音。
回身的三人一惊,又赶紧转回来,见那巨大躯体血色竟已褪得丝毫不剩,然后迅速溃烂,就像之前那些死掉的洪荒遗兽一样,变成一副腐臭的尸体。
冰濉稳了稳心神,笑道,“看样子这回是真的完全死透了。”
轩辕震接过话头,“是啊,也该到我们一决胜负的时候了。”
大荒山外,所有人目光都凝聚在战场内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