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劈波斩浪,船已经行了七八天了,自上次船仓里的那一番话后,黄襄算是入了自个门下,说起来也不是那般顺利,这货也是个不兔子不撒鹰的主。
眼下朝廷表面看上去风平浪静,此人倒也还想着在科举上有番作为。
对于拜入王府这等事儿,大多士人内心还是不大愿意,说来天下士族一家,要是冒然拜入倒显得忌讳,未免被主流所排斥,使得经后仕途一片坎坷。
站在船沿甲板上,夕阳西下,夜色逐渐暗淡,船队缓缓减速,此般船队早已北上了永济渠,离通惠河虽是还有一大半行程,却也可以欣赏下沿岸风俗民情。
运河前方,小船纵横,将一些散行的过商船驱离主航道。隐隐地,大前方雾气遮拦处又见了一片灯火分明的官船,朱由崧不竟感到有些腻味,那一片行在自家前方的船队便是赵南星一行。
自那次浮云观之后,这货便让官船行在了自家前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货传了万历的圣旨便巴巴往回赶,是个勤勉官员呢。
此般入京想来自个家不会轻松,说不得还要防着点。
以这班为私利而不顾朝局的东林份子,他们若是想对自个家使些下三滥的手段,那也是极有可能的,朱由崧可不认东林党份子有什么品行可言。
这般站了会,身上感觉有些冷意袭来,不由紧了紧脖子上的貂皮,临近十月,天是越来越冷了。
“少爷,回屋子么?”
“现在几时了?”
温倩姐妹俩站在身侧,朱由崧转过了身子,嘴里随意问了一句,双眼却是一怔。
只见小芊芊不知何时站在自个面前,瞪着圆溜溜地眼睛,嘴里含着一根小指头,兀自盯着他,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芊芊,干啥呢?”朱由崧被盯得老不自在,几步走到了她眼前,唬脸起了脸,道:“看啥,哥哥脸上长花了么?”
小芊芊双眼巴眨巴眨地,蓦然眼珠儿一转,伸手朝着朱由崧裆下就是一掏,嘴巴立时张成了o字。
朱由崧蓦然身子一颤,脸上泛黑,刹时挥手就抓了过去,咬牙切齿地,厉声吼叫:小芊芊……
“呀!”
一声惊叫,身影瞬间跳开,赤溜一下就跑开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花火石之间,看着那远去的小身影,朱由崧脸上涨红,很是恼羞:鸟居然被掏了?
“你给我站住……”
说是迟那是快,朱由崧立马追过去,这次说不得要教训一番,真是无法不天了。
“呀,不要追来,哥哥打人了!”小芊芊回头一看,立马惊叫,小身子也跑得更欢快了。
“给我站住!”
朱由崧紧追不舍,这次一定要打屁股。
“呀,不要,不要打芊芊!”朱由崧追上一把逮住,紧在怀里,也不管她如何挣动,嘴里阴恻恻道:“嘿嘿,哥哥早就想打芊芊屁股了,这次看往哪儿跑。”说着就要开工,便见不远处竹兰赶过来。
“王世子殿下,已到晚点饭时,王妃叫您过去。”竹兰上前默默行了一礼,便侧了身,也不见上来拉劝。
“晚点饭食还是父王那边么?”
朱由崧松开小芊芊,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对着竹兰摆了摆手,心道来得真是时候。
“哼,就知道欺负芊芊!”
刚获得自由的小芊芊嘟起了嘴,昂起头呆在一旁娇声哼哼。
“又傲娇?”朱由崧眼儿一瞪,说不得再次上前,不等小芊芊跳开,刚抬起手儿要抓过去,却见前方走道里邹氏的身影缓缓踏出。
“母妃……”
婀娜的身姿,脸上高贵清冷,云鬓钗玉轻摇,眉间一点翠,肩披霞岥,身上一袭白色襦裙拖曳,一双素手宽袖盈盈飒飒,臂腕上绫罗彩带在风的吹拂下似九天仙女下凡尘,飘飘渺渺……
邹氏转了身顾自往侧阁就餐处行去,自个这边仿若空气一般。
朱由崧一愣,经过上次浮云阁的事,邹氏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任何事毫不在意,人也更冷了,哪怕对自己也是默不关心,朱由崧心里意味难明,五味杂陈。
邹氏是感性的,对于上次的事,她有所感怀,人变了也可以理解,似她那般天仙似的人儿,有独特的思维感观,朱由崧也能理解,但内心终究憋闷得难受,这也转变得太快了。
她虽然变了,但自个唯独不能一直任由这般下去。冷清,只是一种思绪;它吹拂了你的发丝,唯独留下了让人迷醉的风情!
远远地,看着她徒步向前,身躯袅袅,身上的白色裙纱拖曳,素手宽袖盈盈飒飒,臂腕上绫罗彩带在飞舞……
朱由崧心绪难明,泛起酸涩,也顾不得一旁的小芊芊了,撇下众人,忽得一下就跑了过去一把抱住。
“母妃……”
抬起头,看向邹氏那冷冷地目光,朱由崧心里颤颤,咬牙僵笑道:“母妃,食饭么,孩儿也将往呢。”话音落下,人儿像似挂在了身上,鼻间涌来一阵清香。
那是一种刚沐过浴的味道,清清淡淡,让人不自觉得想要靠过去。
邹氏收回目光,步子不停,亦是不曾言语,缓缓地向前,朱由崧心里很尴尬,整个人吊在她身上。
因为身高的缘故,双臂抱着她的腰,从侧边看,人就像吊在邹氏身上一样,身子一颠一颠地。
“滋啦……”
一道撕裂的声响,邹氏整个人顿住了,目光缓缓下移,不由得双眼瞪大。
“啊,孩儿,孩儿不是……”朱由崧惊得跟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