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乐的妹子还发着烧。
陈光的弟弟还断着腿。
高河他娘还病的不轻。
这天寒地冻西北风嗖嗖的吹,他们从村里搬出来的时候,连行李都没带。
在这院子里住的时候,用的也是院子里自带的用具。
现在一群人被轰出来,身上仅有的银子,就是宋奇走之前留下的五两。
五两银子,这么一群人,还有病人,够干什么!
“太过分了,简直太过分了,一点慈悲心都没有!”
高河站在门口,愤愤然骂着。
陈光黑着脸,拳头攥的紧紧的,额角的青筋直跳。
他陈光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们竟是就这样被轰出来了!
然而......
陈光低估了县城纨绔的力量。
就在他们一群人被轰出来不过片刻,一堆烂菜叶子土坷垃密集的朝他们砸过来。
“诬陷恩师,不配为人!”
“勾结奸佞,陷害忠良,玷污圣贤!”
砸他们的,不仅仅有纨绔的力量,还有一些普通百姓。
他们曾经围观过周怀山打擂台,也曾买过周青卖的绢花,更八卦过周怀山周怀海之间一万字不止的恩怨情仇。
这次周怀山出事,他们愤怒周怀山欺骗了他们。
可现在剧情翻转了。
居然是学政大人买通怀山书院的学子陷害周怀山。
那一瞬间,他们更加愤怒了。
当然,纨绔还是起主要作用。
毕竟这种事需要有人造势且拉动群情气氛。
陈光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遭受到人生暴击。
“陈光,怎么办?”
王乐被打的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高河虽然好些,可也狼狈不堪,“是啊,他们像疯狗似的围着,咱们现在怎么办!这么下去不病死也得被打死。”
陈光抬手挡着砸过来的土坷垃。
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
难道学政大人真的被抓了?
当时学政大人说,只要周家人找上门,他派的人就能暗中制造出周家人杀他们灭口的场面。
可现在,他们都这样了,学政大人暗中派的人呢?
足足挨打小半刻钟也没等到有人来反转剧情,陈光他们一群人抱头鼠窜,直奔县衙。
县令大人正在辅导儿子功课。
明明简单极了的字,足足教了一个时辰了,这臭小子落笔,总是不是这里少一笔就是那里多一划。
就好像他这不是写字,是造字呢!
用你造吗!
老祖宗造出来的不够你用还是咋地!
气的县令两眼冒火,怒气压都压不住。
忽的听闻有人击鼓鸣冤,县令大人带着一脸怒火直奔公堂。
一眼看到是陈光他们,县令心头升起狐疑,蹙了蹙眉,冷声道:“这次,又是要状告何人啊?”
话语里的讥讽,遮掩都懒得遮掩。
反正案子都移交府城了,他没必要遮掩。
陈光三人抱拳行礼,“不是状告何人,就是来问问大人,周怀山的案子,可是有了结果。”
县令本就心头不痛快,得了这话,立刻惊堂木一拍,怒道:“放肆!你们当本官的公堂是你家茅房吗?想来就来!这鸣冤鼓是你家破碗吗?想敲就敲!
你们只是来询问案情进展,就要敲这鸣冤鼓?”
陈光赔笑道:“大人息怒,学生几个,实在是被逼无奈,我们在县城租住的房子,就在刚才被新的房东收回了。”
县令......
关我屁事!
有本事去找宋奇啊!
县令不说话,陈光继续道:“不知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还是有什么误会,现在外面传言纷纷,都说周怀山是被冤枉的,是我们被学政大人买通了陷害他,可......”
“等等,你说什么?”
县令大人一早起就被儿子的功课气的头昏脑涨,到现在还没有吃到外面的瓜呢!
忽听这话,惊了一跳。
这是谁这么开眼并且胆大,居然放出这种真实的“谣言”!
本官敬你是条汉子。
县令两眼冒光看着陈光。
陈光......
忍不住眼角一抽,有些错愕的看着县令,迟疑一瞬,道:“外面谣言纷纷,都说是我们陷害了周怀山,因此我们租住的房子也被收回了,现在我们无处可去。
听说学政大人被抓了,这......可是真的?”
县令大人......
宋奇被抓了?
宋奇昨儿不是带着案件卷宗去了府城?
什么时候被抓的,他怎么不知道!
不过,就宋奇干这缺德事,被抓也是正常的。
毕竟听徐峰说,胡为岳已经知道是宋奇在陷害周怀山,凭着胡为岳的本事,查明宋奇也不是难事。
那可是当年的兵部尚书啊!
能没两把刷子!
所以,宋奇真的被抓了?
心里一番活动,县令抓起惊堂木就是一拍。
“朝廷要事,也是你们也能打听的!你们最好盼着自己是清白的,否则......”
县令没有说下去,但是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那哼声从鼻孔喷出,比他说出十句威胁的话都管用、
吓得王乐扑通就跌坐在地。
来之前本就被打哭的他,眼泪刷的冒出来,跟着吹了个鼻涕泡,“县令大人,我自首。”
县令......
王乐一开口,不等县令反应,陈光和高河齐齐推了他一下。
王乐早就被吓破胆,哪里还管同伴的提醒。
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