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仇氏还没起床,温老夫人便带着温宥娘出了门子。
因出门子里还有老夫人,温宥娘是不担心仇氏对马车动什么手脚的,她对自己姐弟动手,在温大爷那哭一哭闹一闹辩一辩清白或许不会有什么事儿,但要是老夫人要发生点什么,就算是温大爷再爱仇氏,仇氏在温家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温宥娘坐在温老夫人对面,脑中将今日的安排过了一遍,发现没什么纰漏,这才彻底安心下来,跟着温老夫人道:“祖母,咱们要不要给大哥儿求个签,看何时能中个状元回来?”
温老夫人虽然有些迷信,不过嫁到温家这么多年,对于鬼神之说只有敬畏,并没有入迷,听到温宥娘的话,只觉得好笑,打趣道:“要是求签就能求个状元出来,那这天下可就没读书人了。”
温宥娘脸一红,拉着温老夫人的袖子直不依,“孙女只是想求个心安而已。”
温老夫人连连点头,“心安,心安。咱们去求,也顺带给姐儿求一求。”这说的是月事的事情了,因着太医看不出什么来,也只好求香拜佛,要等成了婚还不来,这可是大事儿了。
温老夫人坐着坐着便睡着了,剩下温宥娘在出神。她愁的不是月事,而是那个倒霉催得再原书中被二房抢走的那个未婚夫。
二房跟温宥娘的关系虽好,但女儿的未来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们之间的那点子交情又算得什么?
二房一直嫉妒温宥娘的这门亲事,二婶偶尔要冒两句酸话。至于二妹妹,对富贵之家多少也是向往的。毕竟是祖父是二品官,没得理由去嫁个穷酸书生从六七品小官儿做着走。世子夫人的名头可比举人娘子吸引人。
温宥娘倒不在意一个男人,但在意自己跟二房的关系,要世子真被二房的抢了,她跟二房的关系必然是要破裂的,这不是她想到的局面。
但是退亲这事儿吧,也不怎么容易,这门亲事可是祖母跟外祖家都十分满意的,她就是想操作,也得下面的人愿意去干这事儿。
想到这温宥娘又开始怨兴国侯世子了,好歹也长得一表人才,小说里这等人物自然是被姑娘争抢的对象,怎的除了温府的倒没人看得上了?还真白长了一张脸……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马车便到了长春观山下,这阶梯有三百多阶,从下往上看,只觉那道观在一片云雾中若隐若现,还真有点仙宫的味道。到底是前朝皇家道观,便是新朝的皇帝推崇佛家,这老牌道观也没彻底没落了去。
温宥娘扶着温老夫人,等走完石阶,脸上都出了汗。好在带了帷幕,外人看不出来,等进了道观的客房,这才让丫鬟去寻道童提了水过来洗脸。
山中泉水冰凉,温宥娘伸进盆里的手一抖,全身就冒起了鸡皮疙瘩,干脆让丫鬟打湿了帕子,直接抹了抹脸倒是清爽。
温老夫人要去寻专门请期的天一真人,便让温宥娘在屋子里好好呆着,别到处玩儿被人冲撞了。
温宥娘连连点头,等温老夫人走了半柱香之后跟冬梅说:“你且出去问一问,今日有哪些人家来上香。要都是女眷,出去玩玩也不是不行的。”
冬梅素来只听温宥娘的话,听完话就要往外走,却又被温宥娘叫住了,“等等。还有件事差点忘了。上回咱们来给大哥儿求的签,既然求中了,自然是要还愿的。”
温宥娘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冬梅,“顺道儿也把这愿还了吧,免得我再走一遭。”
冬梅自是应了,把荷包仔细收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温宥娘这才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又觉坐在屋子里实在是无聊,便让春兰寻了本书给自己,随意看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温老夫人才慢吞吞的走了回来,脸上自是带着笑意,一进门便跟温宥娘说:“咱们祖孙两也去偏殿里求个签,保佑咱们温家平平安安的。”
看这样子,自家祖母怕是被骗了不少银子,温宥娘一边心疼银子,一边想着以后要是真没出路了,倒是寻个地方开个道观,搞点封建迷信,一辈子数钱都数不完。不过这都属意淫,等真到了偏殿,对着面前的巨人仙人,温宥娘心里完全没半点不敬,先规规矩矩的磕了头,然后才开始摇签。
鉴于来长春观的次数太多,每次必有一签,温宥娘觉得自己至少也把这一百零八签记了个几十根,自己都会给自己算了。
等摇了半天,不是洒了几根出来就是摇不出来,一耍懒干脆直接抽了一支,一瞧九十九,倒是个好数儿。
温老夫人在旁边见自己孙女这般的不诚心,本想教训一番,不过见这签号这般好,那点不悦顿时就消了,只带着温宥娘去寻旁边的淳一道人解签。
淳一道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儿,头发白了一半,穿着青色道袍,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也就这长相能糊弄人,所以来长春观解签的人十分多。
老道长接过温老夫人手中的签儿,眯了眯眼,问道:“老夫人这求的可是家中儿女前程?”
温老夫人听老道长一猜即中,立刻欢喜道:“是极,是极。不知此签何解。”
老道长颔首,“自然是子孙成群,前程似锦的。”
得了个好签,温老夫人更加高兴,又把温宥娘的签递给了老道长,“道长再看看这签如何?”
老道士接过一看,眼睛一睁,问道:“这可真是摇出来的?”
瞧老道士这神色,温老夫人有些慌神,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