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哥儿百日宴的后续,张曦秀没有亲身参与,只陆陆续续地从萧炎凤的口中得知一些进度,就算是如此,她也是满足了,不过,这里头的惊心动魄还是深深震撼了她。
一晃大家开始脱去厚重的冬衣,穿起了春衫。
虽说早就立过春了,可早春的冷意并不比冬日好多少,遂,直到四月过了,张曦秀才敢去了冬衣。
小宸哥儿这时候快七个月了,最是好动,一刻也不想闲着,亏的冬天穿的多,他还能撒不开手脚闲上一闲。
不过,到了大家都去冬衣的时候,火大的宸哥儿也是穿不住厚衣服了。张曦秀看着穿上夹袄的儿子,不由的笑道:“宸哥儿看这里,让娘瞧瞧好看不好看?”
宸哥儿是个聪慧的孩子,早就认得人了,一听的母亲喊,他忙转过小脑袋,乐颠颠地往张曦秀身边扑。
一旁的凝香,瞧着他这样,吓了一跳,忙一把扶了道:“哥儿小心些,若是跌趴下了,疼着呢。”
别见宸哥儿人小,劲儿倒大,被凝香抱住,便不自在地动了起来。凝香险险的差点没抱住,吓的屋里一众人都骇的不轻。
张曦秀几步上前,接过儿子,小声骂道:“你个坏家伙,一不如意就闹腾,也不知道性子随谁了。”
“当然是随了我了,儿子像老子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话一完,萧炎凤已经跨步进了内室。他后头还跟着个好些日子没见的贤哥儿。
见了他们,众人忙忙请安问好。
小宸哥儿一见了父亲,忙‘啊、啊’地要往萧炎凤身边凑。
见儿子这么给面子,萧炎凤开心不已,忙跨步接过了张曦秀怀中的小宸哥儿,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呆不住了?”
小宸哥儿还不会说话,可他已经能简单地表示自己要什么了,忙指着外头要出门。
瞧着他们爷俩自说自话的,张曦秀笑笑拉过一旁想抱孩子的弟弟,道:“来,我们试试刚做得的春衫。”
张贤如今已然是成了大小伙子了,被姐姐这般一扯,还真是有些别扭,红着张俊脸,道:“姐姐又给我做新衣服了,我这身也是新的,姐姐日后顾着我外甥就行了,别为我伤了神。”
张曦秀嗔怪地看了眼弟弟,道:“小弟这还没长大就同姐姐生分了,我还记得小些时候,还没换季,小弟就巴巴地看着我给你做的新衣服了。”
张贤被姐姐说出旧时的糗事,不由的大窘,不过,又怕姐姐真生气了,忙忍着羞意道:“姐姐别生气,我这是怕姐姐累着。”
见弟弟总算是露出小时候的样子,张曦秀这才‘噗嗤’一声乐了。
见姐姐发笑,张贤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家姐姐越发小了,总是喜欢捉弄他。
一旁萧炎凤见他们姐弟如此,不由的替张贤解围道:“曦秀不说给贤哥儿试衣服吗,趁着我在,赶紧试试,我也好帮着参谋参谋。”
张曦秀知道男人是替小弟解围呢,瞧瞧自家弟弟总算是不再绷着了,也就顺势收了戏谑,让芬芳去后头拿给弟弟做的衣衫。
一家四口,就着给张贤摆弄衣衫的功夫,好好互动了番。
小宸哥儿同父亲和舅舅玩闹了会,便有些昏昏欲睡。
张曦秀接过儿子,小声诓哄了会,便交给一旁的碧荷道:“你带着哥儿回他自己个的屋里睡去。”
碧荷知道主子这是要说体己话了,便忙忙地应下,小心抱着哥儿走了。
屋里还剩下伺候在一旁的芬芳,张曦秀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也告退了出去。
屋里没人了,张曦秀这才看着小弟,认真地道:“小弟,今年你真要参加省考?”
张贤知道自己年岁小,姐姐才如此担心,可他觉得自家太弱了,若是再不撑起来,镇国公府的那些个女人们还不知怎么欺负姐姐呢。
这般一想,他也不怕姐姐责怪了,极其认真地道:“姐姐,我想考,师父也说了,我能勉力一试,不管结果如何,横竖我年岁还小,不怕失败了。”
听的这话,张曦秀倒是觉得可行了。她刚听说弟弟要参加这次的省考,还怕弟弟考砸了,会失落,不想弟弟早想好了考砸后的事。
既然,姬大师都说弟弟能应试,她还有什么拦着的,便道:“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拦你,不过,不管考的如何,事后,你不许骄傲或是颓废。”
得失平常心,这是姐姐时常挂在嘴边教训他的话。张贤一听就知道姐姐的意思了,忙高兴地道:“知道的,姐姐安心,我心里明白着呢,师父也常教导我。”
张曦秀笑看了眼高兴的弟弟,道:“你知道就好,既然要参考,你接下来是待在这里,还是随师父去临浦镇?”
张贤时常随着姬大师四处走,听的姐姐问,他有些愧疚地道:“师父说我若是要参加省考,还是留在临浦镇安心些。”说完,觑了眼张曦秀,张贤忙又道:“姐姐放心,临浦镇离京城近,我得了空就来看姐姐和小宸哥儿。”
张贤心里可稀罕自己个的小外甥了,按着他的意思,还想和小外甥好好玩个几日,免得日子久了,小宸哥儿不认识他了。可惜,大考在即,他不敢逗留太久。
张曦秀也是想弟弟了,自打张贤随着姬大师学习后,小弟就没怎么在她身边待过,小时候的那些温情早淡去了。
见弟弟眼里也有愧意,张曦秀吸了口气,摸了摸小弟的肩头,道:“读书也不能死读书,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死读书是没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