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暖烫的炉火烧的让人坐不住。以晴解下身上落了雪的披风搁在一旁,坐下递给他一杯茶:“你怎么在这儿?”
“你猜。”少卿喝一口桌上的热茶,又放下很嫌恶似的皱了皱眉,连声道:“好苦。”
以晴笑的无奈,她将桌上的甜糕往他跟前推了推,又起身吩咐宫人取来琼花蜜,替他斟满,笑着:“你尝尝。”
少卿抬头看看她。又笑着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他侧头四下里打量了一眼她房中的陈设,方才开口:“父王吩咐送沅妹出嫁,倒没想到能遇见你。”
“沅妹?”她忆起先前进宫的卫国公主,而后若有思索点点头,开口:“灵公能有你们这一双儿女,倒也心中安慰了。”
“你知道我是谁?”少卿惊讶。
“若不曾猜错,大抵便是卫国二公子,卫辄。”以晴笑着看看他,而后又想起什么,顿一顿又问。
“只是你为什么骗我?”
“少卿是我的乳名,况且我也不喜欢卫辄这个名字,挂着皇子的头衔,累得很。”
数年不见,少卿却还是那一副fēng_liú不羁的样子,看他举止言笑间的随性洒脱,以晴有些失神。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少卿恍惚间又想起什么,看她。
“我记得那日我去了我派人去了临泗萧家接你,可萧家上下却都说没见过你人,后来就只听说萧家……被烧了。”
“一言难尽。”
以晴眼神复杂的看向他,起身从层层叠叠压在枕下的包袱中取出一封绢函和四首见方的白璧双鱼佩交还到手上:“我没能见到萧庄主,有负你所托了。”
看着那绢函少卿愣了愣,随即又抬头:“你没有打开?”
以晴摇头,迷惑:“写的什么?”
“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他浅笑着看她,略带一点儿哀愁的喝下一口热酒,心中五味杂尘。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以晴从他神色中恍若看出几分端倪担心问他。
犹疑着看她一眼,少卿又问:“夫差……你是他的妃子吗?”
以晴愣了愣,喉咙一紧,半晌又抿下唇角,轻轻摇了摇头。
“你有意他?”
以晴猛然抬头看他,意外中带点儿不安。
少卿看她这副惊愕样子,心下了然的点点头,无奈哂笑:“早该料到的。”
“难怪那日婚宴之上一直铁青着脸色,你大概很快就要成为他的王后了吧……”
“不可能的。”以晴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少卿不解。
“因为负了太多。”
“负了什么?”
以晴走到窗边,看着天外的漫天飞雪,缓缓垂下眼眸:“他的情我的心。”
两坛琼花蜜下肚,以晴隐约有了醉意,她拉扯着少卿的衣服将他往门外拖,口中念念有词:“走,我们去钓鱼。”
少卿很不是第一次遇到她这副无赖样,却也很无奈,外面的染月和柳儿听见房中的动静进来时,看到的却是以晴疲懒斜靠在少卿身上,嬉皮赖脸的模样。
柳儿上前勉强扶起以晴,又看看少卿,忙说:“殿下,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奴才们伺候。”
少卿很不放心她这副模样,打算抱她回床上休息,却被染月一下子拉开,加重语气:“殿下请回去,男女有别。”
染月的话让少卿一愣,他侧头看看已渐渐安分下来的以晴,终无奈的浅叹了一声,缓缓离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然而注定,他对她的这份不肯相离终究是晚了。
第二天晨起染月将早膳送进以晴房中的时候,以晴尚未起身。原以为是昨夜的琼花蜜酒性太烈,宿醉未醒,染月便又特意熬了一碗解酒的汤药准备喂她喝下。
可谁知,染月才在小厨房将药熬好,就听见身后小丫头身后一阵惊呼:“染月姐姐快去看看,姑娘身子烫的吓人。”
待染月赶到以晴房间,几个丫头已六神无主的守在哪儿,她急慌慌的上前探了探以晴的额头,惊讶的一下子缩回了手。
晚一步赶到的柳儿见如此情况,当下便急了。
她忙不迭的就要去找夫差却被染月一下拦住了路。
柳儿怒气:“你拦我做什么,姐姐烧的这么厉害。”
染月不易察觉的拽了拽她的衣袖,又眼神会意将她拉到僻静处:“阖宫的眼睛好不容易才不盯着姐姐,你现在急慌慌的去了,不是又把姐姐推到风口浪尖吗。”
柳儿听她一语,似有顿悟,半晌又道:“那我去找医官。”
“也不行。”
“那怎么办?”柳儿急了。
染月四下打量一番,又压低声音:“不如去找少卿公子,他出门在外,身边总会跟着一两个懂医术的。”
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大夫便跟在少卿身后,踏进了清洲苑。为避人耳目少卿那两个大夫只做小厮打扮,乍看上去,只以为是宫中的伺候小厮。
“到底怎么回事?”才进房中,少卿便径直上前查看,见她脸色通红,额头滚烫,禁不住一阵蹙眉。
“多亏了公子的酒。”一旁柳儿愤愤看他,忍不住怨怼。
“殿下,请让奴才为姑娘诊脉。”一大夫上前微微躬身向少卿施做一礼,他让开些位置,看向那愁眉紧锁的大夫,忍不住问。
“如何?”
“忧思过度,加之寒气入体,积攒在体内的毒一下子发出来了。”
“出去开药。”
“这……”
“哪儿那么多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