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言眼睛一亮,正好,正好,他的脑袋总比她的豌豆仁要灵光的多,再问问……
没等张口,就见他修长的手指朝她递出来,脸色还是不大好。
她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巧巧的走上前。
下一刻,手中的保温壶瞬间被他的挑走,丢下一句,“半小时后出发”,然后,又是嘭的一声响,关死了门。
险些砸扁了她的原装小鼻子!
尼玛,这王八犊子今天是不是忘吃药了!
怎么反复无常的。
薄易琛坐在大班椅上,眸色涔涔的接起响了许久的内线电话。
“少爷。”是何瑞,“一周后,世界游轮顶级珠宝展,对咱们这次新产品宣发很有利……这次的主题是‘fate/’……”
“不去。”薄易琛声音淡漠。
“好的。”
“等一下,”又是命运之夜?
修长白皙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薄易琛开口“要两张邀请函。”
“啊?”何瑞一怔,随即应声,“是,少爷打算带哪一位女伴?”
唇角勾起一抹讳莫的弧度,他笑得清冽深邃,反问“有现成的,还需要另外再带?”
“现成的?”何瑞仔仔细细数了一遍,现成的那可多了去了,倒贴大军不计其数,可是他们家少爷就是荤素不占啊!
这凭空冒出的现成货是哪个?
等等!
“不,不会是那只小怪兽吧!”何瑞脱口惊道。
下一刻就感觉到丝丝冷意顺着无线电打到身上,不由得一哆嗦,“明,明白。”
直到糊里糊涂挂断了电话,何瑞才反应过来,就那只小怪兽?能登大雅之堂?开什么玩笑!
书房外,一脚在墙面上烙下个鞋印子,炸了毛的顾汐言这才把自己的小脾气安抚下来。
又开始对那晚的事搜肠刮肚,却也只能想起来最后的一幕是她和锦瑟在喝酒……
掏出手机,犹豫半晌,如果给锦瑟知道,她糊里糊涂的丢了自己,会有什么反应,不敢想,不敢想。
顾汐言有点气馁,倚在墙边,在通话记录的页面里乱划。
应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怀上吧,指尖轻轻抚上小腹一侧,毕竟,她的身体,不好。
突然,通讯记录里,一个名字落入眼底,通话时间,正是醉酒的那一晚,锦瑟之后,她还见了一个人!
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她险些给丢出去。
看清名字,锦瑟?这么早来电话,可不是开酒吧的风格,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有点心虚的按下接通“小锦,不会是老爹派你来抓我回去吧?”
锦瑟似乎在吃东西,口齿不清,“识相的就乖乖自己滚回来。”
顾汐言小脸一垮,“别啊!看在你我一张床里翻滚过……”
“滚犊砸,懒得管你,我等着老爹亲自去扒了你的皮,看好戏。”那边幸灾乐祸,咔哧咔哧啃着什么,声音倍儿脆“昨天,姚露露来了。”
“她?”细眉拧巴又拧巴,她扒扒头发,有点佩服姚露露单挑锦瑟的英勇气魄。
“人已经被我手撕下酒了,只留下一份请帖,叫你去普天同庆呢!”锦瑟语气眉飞色舞,“嗯,是那对狗男女的结婚请帖。”
顾汐言脑袋有点白,出乎意料的,没有多么难过,可还是有种怪怪的情绪。
那感觉吧,就好像,自家养肥的猪,被别人宰了吃肉的感觉。
似乎是怕她难过,锦瑟声音终于缓和下来,“骗你哒!是a大的校庆请帖。”
顾汐言“……”这小婊砸她有意思嘛她!
“你说,你一个臭名昭著的劝退生,不做典型记入反面教材千古传唱就谢天谢地了,竟然还有人请你去给学校抹黑,啧啧。”
顾汐言一哽,有点不服气,却真真是一头雾水,“是啊,叫我去干什么?”
换位思考下,换成她是姚露露,遇上艳照曝光那种尴尬至极的事,嗯,那就找棵歪脖树吊死自己算了。
可她怎么就还敢出现呢?
锦瑟那边明显一顿,随即爆出一阵气急败坏怒吼,“顾汐言,你四八四傻!特么人家都欺负到家门口了,你还跟这待宰呢!”
这摆明了是要揭他们家顾汐言的黑历史嘛!
“欺负?一个请帖而已,不去不就得了,那小犊子还能欺负到我?”
拎着电话,果然听到锦瑟又仔仔细细的数落了她一通,她咧咧嘴,那边却突然安静下来,沉甸甸叫了她一声“小言。”
顾汐言心尖一跳,似乎是知道了接下来她要说什么。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接口。
老爹,锦瑟和莫涔时三个人是约好了吗,前后脚一个接一个来试探她?
果然,听到锦瑟略带小心的试探,“就快到日子了,今年,你去看他吗?”
书房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顾汐言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薄易琛一出门,就看她靠在墙上,电话擎在耳边,晦暗的阴影掩盖掉她半边面容,看上去,有点晦涩的苍白。
她却是一动不动的,好像根本没有接电话,微微扬起头,空洞的望在某一点上,虚空的游离。
往日里,她风行跋扈,是只精力无限又思维短路的小灰狼,连眼底都是带着光芒的。
可此刻,那光亮却仿佛突然细微下去,渐渐熄灭,瞳孔黑的放佛伴着倾盆大雨的永夜,泥泞阴冷。
薄易琛抿唇,又是因为那个什么莫涔时?想起她手臂上的纹身,和小腹那道疤,心里莫名有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