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还没有半个月的时候,辛欣找过我们说她没有钱了,意思就是需要我们的接济了。她说得很理所当然的表情,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毫无压力的。当然,关键我们也很犯贱的认为这是很理所当然,她要是找别人去帮忙我们还会觉得很不爽。
辛欣是单亲家庭长大,她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失血过多不幸去世,一直以来,辛欣的父亲也没有续弦的打算。
辛欣属于殿堂级别的美女,她不是我们的校花,她是超越校花这个级别的存在。但是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仙女美眉,却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辛欣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交际,她不理会多余的人和事,当然如果真有事情要找到她的时候,她也不会敷衍推诿。而一般的时候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呆着,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了。
我说过辛欣和我们是一类人,一类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人,一类的无法定位自身存在的人。所以,辛欣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让多数人表示不理解,包括言行举止,可能她开的玩笑一般没办法理解,可能她做的事情一般不符合常理。当然辛欣也可以很平常的去交际朋友甚至谈上一场无所谓的恋爱,但是肯定会让对方觉得她过于乏味,而她也会觉得对方过于琐碎。对于她来说情感的本质只不过是个人与社会交集产生自我属性的条件反射,她并不在乎。辛欣真正的挚交好友也就我们几个人,不是因为友谊情感,而是一种精神和价值观念上的认同。
我说我们一词的时候,其实具体指的是张源、刘晓和景致三人,甚至可能并不包括我自己。也许我只是被附带到这样的一个词语设定里面去的。这真正是很别扭的,第一人称的描述居然不是重点描述自己的。因为说起来是兄弟姐妹,但我跟辛欣接触的并不是很多,算是点头之交,有时也会有某些共同话题聊一聊,和辛欣熟稔的当然是张源他们三个人。显然,在辛欣过来了以后,他们四个人就常聚集在一起了,毕竟男人的世界都是在围绕着女人转悠吧。这样,我和他们就产生了距离。
人与人的距离拉开了以后,在孤独中就特别容易审视自己。我想。在这样的选择性失忆发生之前,是否我还有另一个朋友圈子呢?如此,我又不禁联想到了诸如存在、此在、同在等概念了。恩,我说过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最初的时候。我是如何地乐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纠结此类的命题分析之中,一直到这失忆症的发生以后,恍然自己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因为无论是存在的位置,此在的立场,同在的价值。概念的始终是概念的,它们无法超越现实。于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不再理会,不过而今重提我是否能得到新的启示呢?
我仔细想了想,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更多的证明自己的线索。恍然总是有一张流着泪的脸庞在阻碍着我的寻找。我倒是能记得我的爸妈告诉我,从小就是一个喜欢哭的小男孩,甚至被小女孩欺负得哭过。这果然是不堪回首和难以接受的么?我倒是不计较自己是否喜欢哭,但很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哭,为什么喜欢哭?
那失忆症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只是我的颅脑受伤。我想只是一个诱因吧。但是缺失的不仅是我的记忆,还有我的意志。
记忆?意志?
我仰着头望着天喟然而叹。这些到底算什么,在我的生命里究竟体现了何种的意义?曾经那个好哭的小男孩是否是因为意志的缺失导致了情感的薄弱所以常常借用哭泣的手段来填补自己的存在感?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借口。张源曾经告诉我说,喜欢哭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需要找那么多的理由来掩饰脆弱。何必用现在青少年的眼光来矫正自己儿童期的行为?
好吧,这个暂且不说也罢。
其实那天杨柳被我的做派吓住了以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她一脸为难说:我都已经高四了,能让我安静地走过这一年么?说的好像临终遗嘱一样,对此我感觉很抱歉。本意上我就没想过会和杨柳发生现实的交集。甚至我可以允许自己会喜欢她,但是不觉得有让她知道的必要。
事情往往都在朝我们意愿相反的不可控方向发展,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居然是张源点头帮我说:很抱歉事情对你造成了这样的困扰,我们会最大程度尊重你的想法。
杨柳很平淡地冲我点了下头一言不发地久走开了。刘晓问道:她这么点头算什么意思?她自我感觉真的很良好么?
张源说:无所谓啦,人家毕竟是高四没法和我们一样无所顾忌。
这样,我也只是无聊地笑笑罢了。
景仰过来找我八卦说:小子你出息了哈,不声不响就缠到了杨柳的身上了。现在高四可有人不服气,扬言要削你。说你呢,和人争风吃醋了都要。
我白眼看他说:别告诉我说你就是来削我的就行了。
景仰说:其实杨柳在高四还是很有人气的,只不过开学还没有几天呢没来得及下手啊。谁知道你小子一出手就是满城风雨了,话说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说:这还不都要怪你家弟弟,没事情玩什么盘口。哎,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景仰惊讶地看我说:我怎么觉着你和张源他们仨学坏了,不时不晌地都能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