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墨一字不哼听完宋燮近乎失态的质问指责,抿唇半晌,才缓缓开口,一问就是致命的一击,“宋先生,您觉得真爱有错吗?我与宋思晗当初都是为了寻求你们苦苦相逼的解脱,要真说罪魁祸首,怕你们也是脱不了干系。我和蓝尔欣是真心爱着彼此,所以才不惜背上难听的骂名,也要在一起。当初您不是也这么爱着宋思晗的母亲的吗?所以,即便她去世了这么多年,您也要一直守着那份爱。我和尔欣都还在人间,还有机会在一起。我们争取有错吗?我与宋思晗离了婚,对她而言,何尝不是解脱?一个女人,日日回家面对空荡的屋子,孤零零的双人床心里会好受吗?”
说完一大番话后,颜清墨也深深地喘了一口气,寂静缭绕在二人的周围,窗外的天空被黑压压的乌云笼罩着,这座城市像准备上战场的军人,在潜伏等待,等待一场硬仗,血淋淋的硬仗,拼个你死我活、誓死也要抵住的硬仗。这份难得的阴沉日光投射进屋内,将气氛衬托得愈发低暗。
宋燮的心情是纠结难分的,一来经历过人间情爱的他自是明白,颜清墨与蓝尔欣这份火烧火燎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他们都太执着。若说在婚礼之前,他们只是将那份爱凝缩成星星之火压在心底,那么现在星星之火已燎原,大有尽燃全部之势。这种爱,就是十个思晗,也无法掩盖的了的,按照他的话,现在放弃莫不是种解脱。
可是二来,这段时日他已经发现思晗爱上了颜清墨。鉴于他有了尔欣,她自己本身也是识大体成全大局面的人,虽是千般痛苦,万般不舍也是断了这份念想。可作为父亲的,哪位不想看见自己女儿幸福呢?就他个人而言,对于颜清墨这个女婿,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的,就这样拱手让给没有势力孤军奋战的小女人,他有点儿不甘心。
最关键的是,他们结婚半年不到,便离了婚。即使对外宣布是思晗主动要求的,离婚二字对他,对思晗也是很影响名声的,这份影响力不是他——颜清墨拿钱就能弥补的。想用钱买自由?颜清墨是想的太天真些了吧。
这样想着,宋燮的脸经过千变万化最终还是冷了下来,“我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的!蓝尔欣是艺人,名声比什么都重要!颜清墨,你也知道我是商人,商人是不谈君子风范的,逼急了我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大不了我就对外坦白了这件事,她蓝尔欣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颜清墨闻言面色白了又白,好几秒他都冲动地想要一拳挥过去,要不是自小养成了良好的自控能力,场面真的会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了,念头在他脑海里百转千回,最后只剩下苦涩的话语,“你不是很喜欢尔欣的吗?就这么舍得伤害她?”
宋燮冷冷哼道,“我怎么知道靓丽端庄的外貌下藏着一颗蛇蝎心肠,没脸没皮地争别人丈夫?”
“……”颜清墨心头震了又震,稍稍合上眼,自知宋燮的这句话说出了口,他与这位名存实亡的岳父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再待下去,讨论下去,也是枉然,他决绝地攥紧那条围巾,侧身越过宋燮,关上门离去。
颜清墨一路飙车疾驰回家,经历了与宋燮的谈话之后,他越发地想要见到蓝尔欣,那种预想从胸膛开始蔓延,直达脚底,催促着他狠踏油门,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把美人拥入怀里。飞奔的车在工作室楼下停住,他一步并三步地冲回家,竟看见自己的母亲入座在沙发上,面色泰然,他朝着屋子环视一周,并未看见心爱人的身影。
“别找了,她出门了。”颜母品了一口杯中的茶,“她帮我开了门,就急急地出去了,也不知道是见哪个男人去了。”她故意说得刻薄,一面关注着颜清墨脸色的变化,却失望地什么也没发现。
“妈,您怎么来了?也没打声招呼。”颜清墨又得掩去眼里的疲惫,装作很平静地坐在颜母的对面,他是真的有心无力了,疲于应对这样的场面。越是烦恼,越是觉得时间的漫长。何时这些才能是尽头呢?何时他才能光明正大地与尔欣在一起呢?
“怎么了?我来儿子家还需要先写一份申请报告不可?”颜母挑着眉挑刺。
“妈,您明知我不是那意思,今天如若不是尔欣在家,你不是白跑一趟吗?”颜清墨用手撑住额头,揉了揉眉心,不经意地露出疲惫伤神的姿态,颜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心中更是笃定蓝尔欣这女人要不得,每每她带给清墨的都是伤害,要真在一起了,无非是折磨,总是弊大于利的。
“我就是咬准了那狐狸精天天窝在家不工作,靠你养着,所以才直接找上门来的。这不,她不是真的在家了吗?说什么要出去见什么什么人,无非是不想看到我。”
颜清墨拿不可置信的眼神望向自己的母亲,他从来不知道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是如此刻薄的一人,明该是名门望族,说话自得是得体大方,可现在听来却是对什么人说什么话,有些话说出来比一般人更是锋利刺骨。当年,她也是这样伤害尔欣的吗?
想到这里,颜清墨强忍下内心翻滚的不满与怒火,“妈,尔欣是你儿子爱着的人,别一口一个狐狸精,让别人听见了像什么话。”
“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一边跟你好着,一边还耗着另一个男人!你看看这照片!是规规矩矩的女孩做得出来的事情吗?”颜母终于露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真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