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林风和柳静还是稍微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肥滚滚的中年妇女地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口嚎啕大哭,在她身边,一个瘦瘦的中年男子则一脸阴郁地抓着个手机大声地呼喝着什么,惹得一旁的小护士抱着托盘不住地躲闪,生怕他嘴角的唾液喷到那可爱的护士套装上。
“新厦市资深议员白不凡。”柳静瞟了那瘦子一眼,回头看了看林风说道,“你想想吧,只有一个独子的他会放过你吗?”
林风把伸出去的脑袋又缩了回来,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道:“我没想到他们连自己人都下得了狠手。”
柳静皱着秀眉,说道:“走吧。”
“去哪?”
“公司啊,难道不用工作了?”
“就这样回去?”林风呆了一呆,刚才打探到的消息是,白志高很可能因脊椎严重受损导致终身瘫痪,这样的伤势已经足以让林风蹲上十年大牢。
虽然林风很清楚,白志高这么重的伤势是因为另有他人下手,但摆在桌面上的证据却明明白白地指向他林风,再加上白不凡议员的关系,自己想要逃脱牢狱之灾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现在柳静却只是眉头微微一皱,轻描淡写地让他回公司上班。
“我也有些诧异。”柳静坐在车上,神情已经淡定了许多,“刚给老头子打了电话,我以为他肯定要大发脾气,或者干脆让我放手,没想到他只是说知道了,他会处理。”
柳静突然侧头看了看林风,狐疑道:“这真的很意外,让我算算如果要摆平这件事情,起码得动用多少关系和金钱,为了个八字还没一撇的cf-x至于这样吗?还是说,你难道是我小时候丢掉的哥哥?”
“小心开车吧。”林风一阵冷汗,像她这种开车横冲直撞的大小姐不看马路的话,真的是让人提心吊胆。
柳静的一番话同时也让他感觉一阵毛骨悚然,像他们这样的豪门家族背后的水也太深了,如果这样的一件事情真的就这样摆平的话,得动用多少力量去说服白大议员呢?
当林风和柳静没事般施施然地回到公司之后,王易和马维的脸几乎就要拉到了地板上了。
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非但警察局没有派来任何一个人,就连电话都没给一个,刚刚跟白议员通过电话后,对方的语气虽然是咬牙切齿的,但一提到追究责任的时候,却表示说他还要再研究研究。
“研究个屁啊,我要是儿子被人打成终身瘫痪了,早就抡靶子捅他丫去了。”王易挂掉电话之后,忍不住一口粗话冒了出来。
回头他看到马维同学也是一脸的阴沉,正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烟,王大胖子看了看门口对面那禁止吸烟四个大字,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低着声说道:“马少,你们家老爷子那是怎么个看法啊?”
马维闻言看了他一眼,伸手把烟头随手一丢,鼻子重重哼了一下没好气地答道:“他还在追问呢,我就不信柳临冬会为了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怎么,你对我们马家没有信心?就算是这样,你该不会连郭少也信不过吧?”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顺便一问,这不是看到他们像没事般回到公司,心里有些担心嘛。”王易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脸的赔笑,心里却是把眼前这个小褐眼给诅咒了个祖宗万代。
王易自然有他担心的理由,林风要是按计划中的设想,被警方带走,关进牢房也就罢了,偏偏他像没事般大摇大摆地回来上班,这让他心里不由犯了嘀咕,这中间不会出什么篓子了吧,万一要是让人知道白志高是他让人暗中派人捏碎了脊椎骨,自己的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想到这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凉,自己是不是太轻信眼前这小子的话了,郭家柳家是何等身份,怎么可能会为了这这种事情开闹呢?
“想什么呢?”马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小眼一瞪,呵斥道,“还等什么,反正录像已经上呈集团总部了,就算柳老头想保他,那位也不可能会答应吧,马上发布开除通知。”
王易却像没听到似的,目光显然有些呆滞,马维一阵恼火,抓着电话座机重重一拍,惊得门口想要进来的ivy又缩了回去。
“知道了。”王易也没发怒,事到如今,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来医了,抬头看到ivy怯生生地装着在敲门的样子,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情,没看到我和马副理在谈事情吗?”
“黄总的韩秘书刚打电话来,通知开会。”ivy偷偷瞟了马维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黄总回来了。”
王易和马维对视了一眼,两人眼角各自闪过一道迷惑之色:这厮早上还说出差,这么会儿就巴巴地跑回来上班了?他出哪门子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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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公司早上出了点小事?”黄允文,人如其名,说话的时候慢声细语,皮肤嫩得像初生的少女一般,让人看不出这是个已经年近六十的老家伙了,他很随意地批着一件圆领的夹克衫,连正式的西装都没穿,看样子是被别人从家里撵过来的。
一听到他把一件大事轻描淡写地说成是一件小事,一旁的王易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他拽了拽刚让ivy起草的开除通知,心里一阵发凉:你个锤子啊,一个昨天你刚任命的测试组组长被人打得下身瘫痪,你竟然说是小事。
他侧头瞄了瞄坐在角落的马维,后者的脸则阴得像被打蔫了的茄子一般,又紫又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