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书虽然对尹少卿不慌不忙的询问有些意外,但尹少卿问的话却在他意料之中,于是他也不慌不忙的品了一口茶。
尹少卿看着,他回来发现栾书就这样坐在这里,其实是很意外的,意外之后,他就知道关于漱玉的事情,没必要这么慌。该知道的,他会知道。不然这教书先生早跑了。
“你得承认一件事,少卿。”栾书放下茶杯,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的红衣公子。
“什么事?”
“你来找漱玉并不是跟贺兰溪置气,毕竟你在贺兰溪心中的位置可不是随便一个女人能替代的。”栾书说。
“听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尹少卿嘴角一牵。
“贺兰溪十几岁在休屠做马奴的时候,你救了他一命,此后十多年你们俩也一直在一起,直到他做了贺兰部首领,直到两年前与休屠政策性联姻,你却忽然离开了他,颠颠儿地跑来中原寻找他只提过一次的弟弟——也就是漱玉,在无名馆一待就是两年,两年之中你竟然与贺兰溪没有任何联系,所以你接近漱玉,可能有自己的目的。”
尹少卿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你早就发现了,漱玉阁所供奉的‘苍梧’只是残躯,对你而言是没有用的。”
“你想说什么。”
“你和漱玉,都被贺兰溪骗了好多年。对漱玉来说,他不过是贺兰溪的傀儡,这漱玉阁是他的牢笼,只是他这小子一直没什么骨气,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直到现在。如今有了云家二公子这个事由,漱玉完全可以佯装引火烧身,借口有异己势力渗入,对漱玉阁进行彻查,伺机把自己暗地里培养的势力偷换到明面上来,不必与贺兰溪反目就可以获得掌控权,也算报答当年贺兰溪的不杀之恩。”
“你是说漱玉一直是身不由己?”尹少卿有些诧异。
两年来他竟然连漱玉的处境都没弄清过,不过当年漱玉让他掌管无名馆,而自己专心经营漱玉阁,并且严禁无名馆与漱玉阁往来——如今看来,一是撇清无名馆与漱玉阁的关系,二是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是啊,我以为你知道。”栾书向尹少卿投去蔑视的目光。
“就算漱玉要脱离兰溪的控制,他也没必要前三无名馆啊!这事情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那漱玉阁是贺兰溪暗中培养的杀手组织,你知道吗?”
“我知道,不过你说漱玉阁是贺兰溪培养的杀手组织并不确切,因为他们现在也会给其他在朝官员和江湖帮派提供暗杀,情报,秘密会晤等交易——”
“这是漱玉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看到的?”不待尹少卿说完,栾书就打断了他的话。
“你觉得漱玉会跟我说这些?”
“那这么说,你身边那个叫初宁的孩子也知道这个了?”
“他不知道,初宁是不允许去漱玉阁的,我也就见过一次这样的交易,而且是漱玉亲自接待的——以往我也以为,漱玉阁只接贺兰溪的单,这事出反常,我谁都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