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伟年向前走了一步,凑上前来,只看了一眼,便被那娟秀的字迹吸引了,这种自成一派的书法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身为此道高手强行按捺住细细观研的冲动,把注意力集中到诗作上。
“一风来瑟瑟,万竹冷修修。吹作清霜骨,声酣古渡头”……当阅到这一句的时候,章伟年和刘平成身子一震,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深情凝望,这尼玛不科学啊,难道考题泄露了?
两位学政大人同时联想到了第一场考试时的情况,印象里这位玄字二号间的考生一直在闷头大睡,只不过上一场他开始睡的时候考试已经进行了一个时辰,两人也没有在意……
章伟年和刘平成两人目光犀利的盯着梵羽打量着,像是两头气势汹汹的东北虎盯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呃,不是瑟瑟发抖,是睡眼朦胧!
“两位大人,学生好像没犯什么事吧?”梵羽一脸无辜的问道。
睡梦之中被人吵醒,紧接着被两个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审视,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反抗,梵羽心里的羊驼不安分的奔腾起来。
刘平成放下梵羽的试卷,考题泄露肯定不可能,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位考生胸中有丘壑了,这么说来,自己此次阳谷县之行倒是发现了一块可以雕琢的璞玉……
章伟年没往深处想,他浸yín_shū法一道数十年,一眼就被梵羽那自吸引到了,正所谓:“人与字,字与人,二而一,一而二,如鱼水相融,见字如见人。”
能写出如此娟秀字迹之人,自然是品行端正之辈。
章学政已经想清楚了,无论这位玄字二号间的考生考试结果如何,他都打算破格予以录取……
想到这里,章学政回首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对手刘平成,这次就算冒着被他攻讦的危险,也要把玄字二号间的这块璞玉收入帐下。
同一时间,刘学政也回首瞪了一眼自己的老对手章伟年,这次就算冒着被他攻讦的危险,也要把玄字二号间的这块璞玉收入帐下。
梵羽并不知道自己的那首诗和那首字引起了两位老学政的高度重视,见他们离开了,便伸了个懒腰,把试卷收好,接着大梦周公……
这一场考完走出贡院的时候,众考生脸上悲风戚戚,惨云笼罩,一片唉声叹气之音,更有甚者当场痛哭不止,以头抢地,读书人的斯文尽丧。
“愁云惨淡万里凝,,几家欢乐几家愁……我看梵兄这场考试之后,神采依旧啊!”李清越与梵羽走了个照面,开口打趣。
梵羽一直认为这是个性取向有问题的少年,因而平日里总是躲着他,不曾想在这与遇见了他,于是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叹道:“李贤弟请让开吧,为兄要赶紧回家,关上门痛哭一场,男儿有泪不轻弹,要弹也是回家弹……”
李清越愣了下,明知梵羽这是故意躲着他,但就是让人生不起气来,他忽然笑了起来,露出一湾浅浅的酒窝,媚眼如丝说了句很是暧昧的话:“我就那么可怕么?”
梵羽背后凉风习习,不由得加紧了菊花,连他自己都很纳闷,为什么这个半男半女的李清越总给他一股十分危险的感觉呢?
“李贤弟也是一个妙人。”梵羽讪讪而笑,丢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之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性取向如此,当然是一个妙人。
“妙人?”
李清越被这个“词”弄迷糊了:“秒字,意为‘美’,说我是妙人,难道他看出来我是女儿身了,这怎么可能?”
…………
梵羽回到家,乔郓哥、李忠、西门金哥、翠红、柳绿等人都在,刚踏进们就被众人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的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关于这次考试的情况。
尤其是翠红和柳绿两个丫头,现在是梵羽的忠实粉丝,在她们眼中,自己的这位少东家是无所不能的,此次参加解试,定能独占鳌头,考一个解元回来。
梵羽尽管对自己十分有信心,仍旧不敢托大,大宋文坛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最不缺的就是有才学之人。如果此时夸下海口,等放榜了却没有中第,那岂不是被打脸了?
“试题很难,结果如何,放榜了才知道。”
梵羽沉吟了片刻,以一种沉重的语气说了出来,他不想让众人对自己期望太高,那样自己也会有压力的。
西门金哥由于年纪太小,这次解试考试没有参加,但是下一次肯定要参加的,因此梵羽对他做了特别的交待,一些考试时的注意事项有必要让他预先知道。
梵羽身边亲近的人全部过来了,唯独没有看到西门如兰的身影,这里这么多男丁,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恐怕不方便抛头露面。
等众人都问的差不多了,梵羽便以备战第三场考试为由,将大伙送出门外,然后在房间内备好茶水,静待某人的从天而降。
果然,乔郓哥等人前脚刚退去,西门如兰后脚便跃墙过来了。
看到桌子上备好的两杯碧螺春和梵羽那促狭的笑意,西门如兰尴尬道:“你是故意的?”
梵羽起身招呼她坐下,然后笑意盎然,说道:“不出意外的话,考一个解元回来还是没问题滴……”
方才碍于人多眼杂,梵羽有所保留,此刻独自面对西门如兰,自然要敞开心扉,在这个丫头心目中树立崇高的光辉形象。
“你考不考解元,与我有什么关系!”西门如兰口是心非,话是这么说的,但脸上的神情却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