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如兰淡淡道:“我只是来取东西,谁说要见他了?”
说着便要进府,冯大忙追上两步将她拦了下来,道:“少爷临出门的时候交代过老奴,说既然大小姐与他断绝了兄妹关系,他就当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妹妹,以后不允许大小姐再踏入家门一步!”
西门如兰愤然转身,玉面含煞道:“这是我家,我想几时回来便几时回来,由得别人指手画脚?”
冯大目光闪烁,他从小看着西门如兰长大,对于这位大小姐的脾性最是了解,后者恃强而不凌弱,所谓的善恶在她的世界里泾渭分明,她也许打心眼里瞧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却也不会主动为难自己这些下人。
他在心里算计着要不要将她骗进府里,然后便宜行事,反正里面都是自己的人……
不过,让他颇为忌惮的是,西门如兰那身高超的武艺,西门庆没有得到她的真传就已经相当了得了,那岂不是说……
想到这里,冯大还是打消了与西门如兰鱼死网破的念头,眼闪精芒道:“大小姐,你与少爷不管有什么过节都是你们的家事,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西门如兰闻言,身子一顿,压下了强闯的冲动,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只是,她的心境远没有转身那般的潇洒,脚下每一步迈出都像是负有千斤之力,无比的沉重。
这里毕竟是她从小长到大的家,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如今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被拒之门外,而且还是被她最亲近的人以如此方式冷漠拒绝……
西门如兰脑海里一片空白,心情无比的憋闷,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才使眼泪没有流下来。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竟变的如此绝情!
西门如兰沿着清冷的空巷子走着,看着脚下的路,她的眼神里一片迷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走向何方。
“不是我,不是我!”
正在这时,空巷里毫无征兆的响起尖叫声,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从斜刺里撞出,把神思恍惚的西门如兰吓了一跳。
那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上披了件半旧的棉袄,那棉袄很不合身,但却遮不住她********的窈窕之姿。
此刻她虽是蓬头垢面,但看上去颇有姿色,如果梳妆打扮一番,定然是个风韵别致的美妇人。
“这位大嫂,请问您是……”西门如兰讶然道。
那妇人听了,吓得瑟瑟发抖,跪地求饶道:“西门大官人,求你放过我吧,不是我把你害死的,你不要再来找我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西门如兰听了几乎是下意识的扣住那妇人的手腕,寒声道:“你说什么,我哥哥死了?谁把他害死的?”
阳谷县姓西门的只有一家,敢在这里称作西门大官人的,除了西门庆再无第二人,因而西门如兰听到那妇人疯言疯语后不假思索的就想到了自己的兄长
那妇人疯疯癫癫道:“不是我,不是我啊……我想起来了,是大虫,是大虫把他吃了,不关我的事啊!”
西门如兰心神剧震,正欲再盘问时,巷子那头一个中年妇人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边走边道:“金莲儿,你要往哪里去,快回来!”
待走得近了,看到西门如兰扣着那疯女人的手腕,忙上来道歉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啊,她脑子有问题,疯疯癫癫的,如果冲撞了你,希望你不要见怪。”
“金莲儿?”
西门如兰诧异道:“她就是武大郎的妻子金莲潘氏吗?”
中年妇人叹气道:“可不就是她么,真是造孽啊,留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出去鬼混,现在被人休了,自己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图什么呢?”
西门如兰声音颤抖道:“她刚才一直说不是她害死西门大官人的,难道西门大官人被人害死了吗?”
中年妇人把潘金莲拉到身边,道:“她脑子不好使,不管说什么混账话,姑娘别在意就是了。”
中年妇人说罢,便拉着潘金莲的手往回走,边走边道:“走吧,跟刘婶回家。”
潘金莲蹲在墙角,像一头受到惊吓的小鹿瑟瑟发抖,口中一直含混不清的“不是我、不是我”嚷嚷着,死活不愿意挪动,刘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她拽走。
西门如兰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心中疑窦丛生,再联想到之前冯大的那番话,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
中午下学后,西门如兰带着金哥来到武大郎炊饼店,买了一个茶叶蛋,她本来想再买两张炊饼的,但价格实在太贵了,正如方芹所说,以她们目前的经济状况,真的吃不起。
甚至就连那一个茶叶蛋,买之后也让她心疼了半天,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现在终于体会到了。
只不过她从小就教育金哥做人要以诚为本,自己当然要以身作则,答应了别人的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办到,所以即便很贵,她也咬牙买了一个。
西门如兰取出梵羽那一两银子,暗道只能从房租里边扣除了,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付账的时候却被乔郓哥拒绝了。
“漂亮姐姐,我见过你的,你是大郎的朋友,既然是大郎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收你钱呢?再说了,我要是真收你钱了,被大郎知道非骂死我不可。”乔郓哥很是精明的说道。
西门如兰愕然无语,她不想与武大郎扯上什么关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忙道:“我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