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又一个声音在回答,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
万千的思绪在脑中回转,画面定格在她十八岁年的清晨。
她兴高采烈的敲响对门家的房门,漂亮的小脸上是藏不住的激动紧张。
景腾说过,等她满了十八岁她就能做女朋友,今天,她是来让他兑现承诺的。
没一会儿,房门就从里打开,睡眼朦胧的他透着些许慵懒和性感,只是一眼便神魂癫倒。
想着这个从青涩的年纪还不太懂“喜欢”就喜欢上的男人,从今天开始就是自己的男朋友,她的心开成了一朵花。
她冲他甜甜的笑道,“景腾,我今天十八岁了。”
她幻想过很多次这个情景,她想,他或许会激动兴奋的说上一声,“小染,我终于等到你长到了”,她想,他或许会什么都不说而是将她抱起开心的旋转,她还想,他或许会直接的吻上她的唇……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只是勾起一抹淡笑,淡然说道,“生日快乐!”
她有一丢丢的失望,以为他忘了,但是没有关系她记得,反正喜欢他从来不是秘密,他忘记了承诺,她可以提醒他。
她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她听见从他屋里传来一个柔媚的女声,问着他谁来了,紧接着她看见一个跟他穿着同款睡衣的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揽住那女人的肩做起了介绍,他告诉她,那女人是他的女朋友,还告诉那女人,她是邻居家的小妹妹。
两人四目对望,他的眼底充斥着对她的不解,她淡笑了笑,自嘲转身,回到了家关上了房门。
她顺着门板慢慢蹲下,有什么东西倾泻而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五年里,他给了她无数疼爱与呵护,五年里,他说过无数次喜欢她要等她长大。
所以,她喜欢上他,因为他的“喜欢”而喜欢上他,到最后的沉沦,努力想要长大。
而今,他却一句“只是邻居家的小妹妹”,结束了漫长而青涩的初恋……
看了眼手中的白玉瓷瓶,慕晴染仰起小脸,“祁言,你为什么待我好?”
嗯?
祁言不解,凝视着她眼眶的湿润,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一晚,他返回到“怡情院”且发现了那间关着女童的小柴屋,聪明如他,随即便猜到原因,却并未打草惊蛇,而是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在刑部任职的哥哥,带着官兵将女童们救了出来,随后牵出了诸多女童被那肥胖男人折磨而死的大案。
解救出的三个女孩里,两个小的被送回本家,而那个十岁的女孩因为没有家人,做了他府里的丫鬟。
事情尘埃落定时,他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那张血迹斑斑的小脸,于是便忍不住来看看她。
只是,这就是所谓的对她好吗?
“祁言,你家里有妹妹吗?”
祁言一脸颚然,纤长的睫毛轻颤,虽不知道她为何问起这个,但还是轻声回道,“有的,家里有三个妹妹,一个马上就到及笈之年,一个比你大上两岁,还有一个不满周岁。”
“那你是不是觉得,我就像你的妹妹一般?”
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蓄满眼眶的泪珠儿仿似在下一刻就会滚出,他的心一阵抽紧。
“不是。”自然的反应比脑子快,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仔细思索,回答的话便脱口而出。
也就是这一刻,她的眼泪终于像记忆里的那个清晨一样,倾巢而出。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自己一个人埋在腿窝,吞咽眼泪。
这一次,有一个慌乱的少年抬起指腹轻轻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只到良久以后,慕晴染才止住了眼泪,隔着丝丝雾气看着面前这张与柯景腾几乎一样的脸,那破碎了许久的心似得到缝合。
抽了抽通红的鼻子,瞠大着一双水瞳,她哝音问道,“不是妹妹的话,那你会喜欢我吗?”
原谅她,原谅她就是这么倔强的想要再听一次,哪怕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她也想再听一次,他说喜欢,不再是妹妹的喜欢。
那你会喜欢我吗?
祁言的身子微怔,脑子里甚至有一瞬间的停滞,脑海里只回荡着她的那句提问,清澈的眸子里流过万千的思绪。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会!”
他说的郑重而缓慢,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在对她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一般,震慑人心。
她破涕为笑,哪怕明知道只是安慰,她也觉得圆满了。
“完了,完了,完了!”
抬起手背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泪时,她突然咋呼喊道,自然他又是一脸不解,不过随即她便嚎出了原因。
“被眼泪一洗,伤口准又感染了,这下我的脸肯定被毁容了。”
略显惆怅的口气和带着幽怨的小脸,让他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开始替她处理伤口。
夜很深很静,他动作轻柔的替她重新清洗伤口,替她上药,告诉了她关于宏图大陆的很多事,当然还有怡情院那群人贩子被抓的事情。
他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只记得聊着聊着她便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日晒三竿。
还是秋雨来唤她,她才醒来。
若不是枕下还留有他给她的药瓶,她会以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她yy出来的梦。
吃了东西,她便找起了乐子,将前些日子让夜魅帮他弄的硬纸,做成了纸牌,拉着秋雨和冬雪两个丫头,玩起了斗地主。
时间在教她们认牌,打法和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