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新的办公室在常兰的隔壁,但是他的工作是门口警卫。他非常不得意这份工作,但是又没有办法。谁让自己贪恋那一部手机来呢?一部手机换来半年值班,这样的惩罚已经让石井新脸面丢尽。要尽快离开这丢人现眼的角色,第一个任务就是离开值班室。他有时候又想,这值班室的工作也不全是犯了错误受了处分的人干的,朱建华在通过全国司法考试后不是也值了半年班吗?是的。这是事实,铁一样的事实。那是谁让朱建华蒙受此羞呢?是孙耀先,是前任书记。是的,这是公开的秘密。他没错可以值班,如果按着这个逻辑,有错也可以不值班嘛。朱建华结束了值班的命运,是因为书记换了,现在是新书记来了还不到两年,等到换届自己再离开值班室,那得驴年马月呀。如若真的这样,自己还能有什么作为?石井新长叹。他坐在大树下,想着这颗树的树荫,是多么的凉爽,但是这凉爽是给别人预备的,因为一直在这凉爽着,会觉得寒意刺骨。他阴冷的心披着彻骨的凉,看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
那个天天坐在常兰办公室里的老太太呢?她每天都来“上班”,这几天怎么没有来呢。自己给她的主意她会不会用?如果常兰犯错误了,那立案的工作会不会由自己来做?”石井新正想着,李凤英来了。
李凤英看着石井新,心里想,那天你转脸跑,今天你往哪里跑?李凤英看着石井新,石井新看着李凤英。李凤英想到常兰的办公室,可是石井新那张脸,让李凤英立刻想起了儿子的话。儿子的话推着李凤英向后转,又推着他离开法院。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李凤英想。
石井新为了不让人们过频的温习他的错误,所以在大家上下班的时候,他都老老实实无声无息的坐在值班室里面,李凤英也常常是踩着上班的点子来,所以脑海里就没有留下石井新的模样。
石井新见李凤英转脸走了,觉得有些泄气。即使她不找上面,她去找一找孙耀先也行呀。石井新本来泛起的一丝希望,又变成了暗淡的光。
不能这样,得想办法。石井新这样想着,找了个人替他值班,自己来到孙耀先的办公室。
孙耀先不得意石井新。前任书记在的时候,石井新是审判庭的庭长,因为索贿被当事人举报,书记大怒,直接给免去庭长职务并给予行政记过处分,而且还把这个处分予以上报。这一上报不得了,县上、中法,每逢大会小会都对白凌县法院点名批评。石井新并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石井新的所有的通批,全都让书记自己领受了。所以,当石井新再犯时,朱建国就采取了捂上被子打孩子的做法,罚没他年终奖,给他个警告,让他去大门口值班。这样的处分对石井新来讲自然是好的多了,因为,这样的处分对他没有任何的实质性影响。但朱建国动不动就在会上把石井新的事提出来抖一抖,让石井新经常是心情刚好又被通上刀。他曾经给朱建国说过,希望朱建国不要老提这件事了,朱建国道:觉得难听你别做呀。他一直都想说服朱建国,因为当初要用他时,孙耀先坚决不同意,现在去找孙耀先,不是明明白白的去碰钉子吗?不对,可以去。石井新心里的主意敲定,就去找孙耀先。
“你上来干什么?不好好值班?”
“我有个事情想向你汇报一下。”
孙耀先戴着宽边黑眼睛,透过镜片看着孙耀先,不接下文。
“有个人要到县上去告常兰,我说服她了,她没有去。”
“谁?”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你在哪说服他了?”
“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在路上,她拦着我说的。”
“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老太太。”
“一个什么样的老太太?”
“后面扎着一把头发,前一段时间经常在常兰办公室里坐着。”
“你下去吧,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要自己的工作不好好的干天天在那里胡说八道。”
石井新从孙耀先办公室里出来,觉得自己脸皮像被人扒下来一样的疼,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让人把皮扒掉了。
孙耀先对常兰不满,这是全体都知道的,怎么对自己的消息这么反感?难道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是自己的眼睛看见的那样?也不对,不光是自己这样看孙耀先和常兰的关系,院里的大多数人不是都是这样看的吗?是大多数人错了,还是另有什么隐情自己不知道,大多数人不知道。
孙耀先赶走了石井新,一个电话把常兰叫上来。
“你坐下。”
常兰坐下。
“最近你的办公室都是谁经常在那里坐着?我是指当事人。”
“李凤英,她经常在办公室里坐着,她就这两天没有来。前天,是的,前天还来了呢。”
“那她的案子你们咋处理?”
“我的意思是把她的案子也立了,然后把她的和于建华的合并审理,朱庭长不同意。孙院长你也知道,综一庭的立案工作由我负责,案子最终立还是不立有朱庭长把关,这种分工是朱书记在大会上宣布的,我去问朱书记,朱书记也是这样说的。我的工作主要就是做立案前调解。”
“那人家不接受调解的呢?”
“现在经常来法院的都是当事人不接受调解的。”
孙耀先沉默了片刻:
“有人说李凤英要到县上举报你。”
“不可能。”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