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面,欧阳中石父子正在“史无前例”地交着心。
似乎,外面那些剑拔弩张的场景,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
陈桀骜纵使心急如焚,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没有胆量去打断两个主子的话。
更何况,这两人之间所聊的内容,是如此的……劲爆。
就连跟在他们身边多年的陈桀骜都觉得,这个家,确实是有点不那么像一个家了。
父与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是不是就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在提防着对方,千万别给自己下毒?
陈桀骜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甚至觉得,欧阳冰原死的那么早,或许对他来说,也是提早解脱了自己,否则的话,若是让这个二少爷再多活一些年,那还不知道要被他大哥欧阳星海给玩成什么样子呢!
欧阳冰原看似心狠手辣,实则外强中干,根本不像欧阳星海这般深谋远虑,又能耐心蛰伏,韬光养晦,双方压根不是一个层级上的对手!
差得太远了!
面对着老爹的问题,欧阳星海并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没错,那件事情,的确是我干的。”
如果苏锐在这里,如果他想到欧阳星海当初信誓旦旦说不可能是自己所为的情景,不知道会不会觉得有那么一点讽刺。
欧阳中石沉默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过,几秒钟后,他忽然抬起腿来,把坐在凳子上的欧阳星海给踹翻在地了!
欧阳星海连哼一声都没有,直接爬起来,重新坐好。
欧阳中石抬起了胳膊,又甩了他一耳光!
挨了这一下,欧阳星海的嘴角,再度留下了一道血线,侧脸之上的五指印明显更红了。
“你没什么要说的吗?”欧阳中石冷冷说道。
“我没什么需要说的,相信您都能看明白,当时,如果我不这样做,冰原肯定会弄死我。”欧阳星海直视着父亲的眼睛:“他当时已经接近疯魔状态了。”
欧阳中石也盯着欧阳星海,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真的不认为你做错了吗?”
“当然。”欧阳星海说道:“我想,我的行为,也只是在向爸爸您致敬而已。”
致敬。
这个词,听起来真的挺刺耳的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欧阳中石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我的意思很简单。”欧阳星海微笑着说道:“当年,小叔为什么远走国外,到现在几乎和家里失去联系?别人不知道,但是,作为您的儿子,我想,我真的是再清楚不过了。”
听到了“小叔”这两个字,欧阳中石的眼睛里面顿时闪过了复杂的光芒。
“有些事情,你本不该提起来。”他说道,“那些事情,本该湮灭在时间长河里,就此消失无踪才是。”
“让那些事情变得死无对证吗?”欧阳星海说道,“爸,老实说,我从小到大,受您的影响是最大的。”
这句话里面可没有多少尊敬的意味,更多的还是讽刺之感。
毕竟,这一对父子,真的都很擅长让事情变得——死无对证。
欧阳中石深深地
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仅剩的儿子,随后沉声说道:“也许,这么多年来,我不该缺席你的教育。”
“不,爸爸。”欧阳星海说道:“也幸好你缺席了,不然,我会更像你。”
…………
与此同时,木龙兴已经来到了那一台劳斯莱斯的前面了。
他看到了自己儿子的惨样,眼皮不禁狠狠地跳了跳。
此刻的木奔腾被扭断了双臂,满脸鲜血的跪在地上,看起来凄惨无比,那样子,真的是在狠狠地打木家的脸。
而苏无限就优哉游哉的坐在劳斯莱斯上,他甚至还把后排的玻璃给放了下来。
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他的脸,也都能够看到他的面无表情。
说实话,这种面无表情,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心悸的感觉。
以前,人们都说,苏无限喜欢剑走偏锋,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下一步会出什么牌,而此刻的木龙兴,则是深刻地感受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股巨大无边的压力,从他的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全身,以至于让一贯身体不错的木龙兴,有点挺不直自己的脊梁了。
木龙兴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必须得低头了。
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欧阳家族的某个人身上。
这时候,他那台颜色配置和苏无限的座驾一模一样的劳斯莱斯幻影,似乎也已经变成了一个笑话了。
站在车窗前,木龙兴觉得自己后背处的衣服几乎都要湿透了。
苏无限所释放而出的那股压力是无形却巨大的,木龙兴首当其冲,此刻觉得呼吸都变得沉滞且迟缓。
“无限兄,这件事情中间可能会有误会,所以,我想请你网开一面,把木奔腾放了吧。”木龙兴即便觉得这样低头很屈辱,可还是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来:“我回家好好管教管教这个小子。”
木龙兴知道,他此刻的笑容,一定比哭还要难看的多。
“子不教,父之过。”苏无限开口了。
“是是,的确是我的错,是我教子无方。”木龙兴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儿子闯了祸,所以,你这当父亲的,当家主的,是不是得为此而付出一些代价?”苏无限直视前方,声音淡淡。
他压根就没有看木龙兴一眼。
木龙兴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连忙说道:“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