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哟,这还不止呐,甭说抢皇上女人了,你们听到风声没?这丰大人啊……还同后-宫的甯妃娘娘串通一气,把各地织造府上供来的绫罗绸缎总会悄悄的拿去几匹走私卖了银钱呢!”
“哎呀,这上供的绫罗绸缎必然都是顶好的,别说一匹,就是一寸都能卖到一金,话说这丰大人上任也是三年多了,只怕钱袋子早就赚得鼓鼓囊囊了吧,难怪谁家有半个喜丧之事,他的出手总是格外的阔绰呢!撄”
“诶诶,这话可别再说下去了,不然那就等于各家大人都被他收受过贿赂,大人们要是倒霉了,咱们也得掉脑袋!”
“对对,赶紧闭嘴吧,还是继续说说刚才的话茬儿吧。诶?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正说那忒俊俏的验尸官是谁呢!也是怪稀罕的,生的这般俊的小公子,怎会做这般下人的仵作官职呢?偿”
“什么仵作,你们真是孤陋寡闻,那位可是大理寺最年轻的少卿,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儿,还是我们大宰相的胞弟,薄久阑薄少卿!”
这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的扎堆奴才们说到这,都是一片唏嘘哗然。
而已经走到了他们身旁不远的云朵听了,则嘴角微翘,露在银面外的一外的明亮起来。
薄久阑?
这不过才是事发的第二天早上,这么快就惊动了大理寺?
不,她不信。
第一个想尽办法阻止事情闹大的薄久夜,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大理寺搀和进来的。
因为早朝为官的没有人不知道,但凡大理寺搀和进去的官员案子,就等于直接归皇上接管,再无回-旋的余地。
织造府可是他薄久夜最重要的钱袋子,一旦没有了,他薄久夜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的把戏,就要玩不转儿了。
就譬如官-员间的一个走动,那都是离不开钱的。
而他薄久夜有权有势也有人,所以她早就已经打算好,薄久夜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现在看来,事情这样的转折,已经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
“能这么快的捅到了大理寺,这么看来,背后肯定有人在推波助澜。”
只有这个解释,能解释现在的情形,云朵目光越过人群,眼见丰府大门前,正蹲在一堆尸体前忙碌的薄久阑,她情不自禁就低喃出声了。
因为这确实愉悦到了她。
她很愉快,“薄久夜只怕都还没来得及阻止,事情就已经这般一发不可收拾了吧?真是有意思。”
只要一想到薄久夜为了这件事,一个晚上睡不好,还要在各个官员间做思想工作,整夜的筹谋策划打通关节,结果呢?
他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的忙活一场。
加上鬼杀宗已经解体灭宗的消息,薄久夜现在一定已经气的吐血了吧?
哎呀,她现在都已经忍不住,要迫不及待的想见见他,再好好儿的……
安慰安慰他呢。
正坏坏的翘着嘴角如是想的云朵,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双眼睛,突然教人给蒙了住。
发自本能的,她袖子里藏起的匕首立刻就要向身后胆敢伸手蒙住她眼睛之人刺去,可才摸-上袖中匕首还没准备动作,她的耳朵就传来了一阵湿意。
一声熟悉的清越性-感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响了起来。
“是本宫。”
“燕夙修。”一时,云朵有些诧异,但低声回话的口吻是笃定的。
太子燕夙修戴着垂纱斗笠站在了她的身后,穿着普通的常服,右手抬起,仅用一只右手的手掌,就轻易的遮住了她的一双眼。
仗着身高优势,他低垂着脑袋,透过斗笠垂下的薄纱打量着微微向后侧过脸来的她。
虽然她的上半张脸戴着银面具,但他依然能为她的侧颜所惊艳。
半个月不见,她是瘦了不少,但五官更加的深刻立体了,有种精致别致的媚,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
他忍不住轻笑,“什么时候对本宫,已经熟识到仅凭嗓音就能认出来了?”
他成功的看到她愣了一下,看到她微微泛起粉红的耳尖,也成功的,听到了她毫不客气的反驳。
“民女倒也很想问问殿下,什么时候对民女熟识到仅凭一双眼睛,就能认出来了?”她嘴角挑着戏谑痞气的坏笑,反驳的言词当真是以牙还牙的刻薄。
“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以前对她这幅口齿相当恼恨的燕夙修,不知为何,此刻却是爱极了她这样说话的方式。
所以他已经情不自禁低头,隔着薄纱,还张嘴一口咬在了她的耳尖尖儿上,以这种行为,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很快他成功的就听见了她轻微吸气的声音,这无疑就是一种无形的鼓励,让他心下越发的得意,也愈发的胆大起来。
他另外空闲的左手,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攀上了她的身子,圈住了她的腰肢。
云朵身子一颤,忍不住压低了声音斥责,“我说殿下,这可是在大街上,多少双眼睛都看着呢,能不能悠着点儿呢您?”
其实她是高兴的,没想到一回来,就遇见了这个在她九死一生时,不知千回百转想念过多少次的男人。
不,与其说是相遇,她更觉的,是这个男人一直在等她。
这种被人如此的等待之事,她从未遭遇过,何况,也是她已经动了心的对象。
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有多澎湃,心脏……
跳得有多快。
可就算心情再怎么飞扬,她也实在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