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成政的精密指挥下,神堂军向着后一道营防撤去。
最外面一道寨墙的作用,就是在敌人发起突袭时,由外围部队在此阻击敌军,挫伤敌人锐气,为主力争取集结调配的时间。
滚油泼洒在寨墙上,堆上松枝,栅栏上登时燃起了冲天的烈火。
面对炽热的火焰,神霄军不得不先进行灭火,再发起攻击。
但也有少数精锐部队,竟是披着重重的铠甲,凭着身法自火焰上腾空而起,越过壕沟,飞快地构造出新的阵势!
这些都是步卒,却身法矫健,行动迅捷。他们甚至用空手挥出罡芒,抵挡凌厉的铁炮射击。
左成政不打算与这些人纠缠,指挥着部队且战且退。他的麾下大多是远程部队,缺乏步兵,不方便进行缠斗。
只是,突然间,队列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名士兵的头盖骨被掀开,脑血横流,一团黏糊糊的东西被凭空拽了出来,摔在另一个士兵的脸上。
这名士兵突然看见战友的脑袋变成了血肉模糊的空腔,甚至来不及尖叫,就被那团红白交加的物事覆盖了七窍。
已经糜烂的脑浆蠕动着,伸出一道道的触手,从他的眼耳口鼻钻了进去。
旁人看不见这人痛苦至极的表情,却能从他全身的痉挛抽搐中,想象到他该遭受着何等的痛楚!
“哈哈哈哈哈!”
当那团黏糊糊的东西停止蠕动的时候,倒地的士兵抽搐挣扎也全然停止。一个全身通红的狰狞小鬼不知从何处跳出来,猖狂地狂笑着。
一名刀兵愤怒地持刀斩向那名小鬼。
长刀从小鬼的身躯穿了过去,小鬼却毫发无伤。
没人能看到小鬼发动任何攻击,刀兵的身躯就如同风吹朽木一样咔嚓一声折断。
他的身体也似化成了一段朽木,无数红色的蚂蚁从他的眼耳口鼻里钻出来,疯狂地啃噬着他的身体,他却已无法惨叫。
转瞬间,他就化成了两段折断的白骨,而蚂蚁们也静止下来,散落满地,竟然都是他的血肉化成!
小鬼笑得越发欢快,在空中飘荡,再次消隐无踪。
神堂的士兵们,每个人都露出骇然的神色。
生死场中无数次过来,他们并不怕死。
但他们不愿死得不明不白。
狰狞凶狠的鬼物,只有对普通人才无孔不入、无法抵御,修士的真气或道法,都能有效地给他们以杀伤。
但这红色小鬼的攻击,却没有丝毫道理可讲!
“怎么可能?”有士卒不甘心地道:“战阵的煞气,本身就能抵御凶鬼,哪怕再强大,也不容其肆意横行。何况,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话音未落,小鬼又出现了,这一次化成了一只巨大的血色海葵,抱住了他的脸,用触手抽吸着他的脑髓。
士兵的皮肤变成骇人的灰白色,惊人的颤抖,令身旁的战士们心胆皆惊,却无能为力!
左成政冷哼一声,一枪打爆了这名士兵的脑袋,解脱了他的痛苦。
但红色的海葵却再次没有任何理由地消失在空气中!
左成政心知不好。
环顾四周,几乎每个人都神色不善,眼底流露着惊惶。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红色小鬼,虽然只杀了几个人,但已经成功扰乱了己军的军心。
如果部队陷入恐慌,撤退变成了慌不择路的溃退,冲垮后方的本阵,结果将不堪设想!
但他却完全没办法将这红色小鬼消灭掉,也就无法令士气恢复。
“大家――稳住!”左成政眸光如狼,高声喝道:“且战且退,不要慌乱,违令者,杀!”
高亢的威胁话语,暂时令阵线得以稳住,但对面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多地越过了火线,向着己军逼近。己方不但要撤退,更要牵制敌军的推进。
这难度可想而知。
红色小鬼如若再出现,说不定就能给予神堂军前阵以毁灭性的打击!
“发生什么了?”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阵中,声音清冷。
左成政瞥了一眼云水依。
他不愿意被云水依抢了风头,但这时候,又只能期盼云水依有解决的办法。
一名铁炮手声音打颤地向云水依叙说了红色小鬼杀人的情况。
“这是咒术。”
云水依淡淡地道:“咒灵不同于鬼物,当然无法杀死。”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
一位神堂军弓手惊恐而又无奈地问道。
“有啊。只要解决掉施术者就行了,这样的咒术在远处无法施行,他一定在敌阵的最前方。”
此言一出,不少人隐隐松了一口气。
云水依给出了合理的解释,刚才那几人的死亡,终于找到了原因。
但是无法阻挡,不知道从何处出现的攻击,仍然令他们提心吊胆。
“这咒术只能对实力比自己弱很多的人施放吧。”左成政道;“不然的话,直接干掉我,我军前阵多半会立刻崩溃。”
“这是当然。”云水依点点头:“咒术并不是万能的。”
“可有克制之法?”左成政盯着云水依那张清丽无俦的脸,目光却像钉子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善意。
云水依并不回答,而是身形一飘,化作残光疾掠,竟然向着敌阵袭杀而去。
她已经看出了谁是施术之人。
几枚烟雾弹在敌阵前方炸开,烟气当中,神霄士兵们咳嗽不止。
“掩护我。”云水依声如冰水。
明明与左成政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