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嘴都说干了,不过看高超这么有兴趣,他也来了激情,就继续给高超讲道:“另外一种方法也是后人发明的,这种方法既算不上方便,也算不上快捷,但是这种方法却很保险,很稳当,而且也不容易被人发现,对技术要求也不高,所以现在也很受欢迎,行里人一般都管这种方法叫败家子儿,其实就是板夹子的谐音,顾名思义,其实这种方法就是前面工序,和老土活也差不多,都是先用洛阳铲探土,然后挖洞,只不过挖出来的洞都是方形的,然后就是边挖洞,边往洞壁两边竖着下木板子,一来是可以支撑洞壁,防止塌孔,二来是盗洞两侧的木板光滑,方便快速出入,这样打出来的盗洞,最大的优势就是洞孔宽敞,有的甚至能开一米多宽的,这样一来,墓穴里面的明器就算是个头再大,也都能找个角度把它拽出来,而且这种败家子儿干完了活,留下的方形大洞也好处理,只要把两侧的木板子往上一拽,洞壁两侧的土自然就塌孔了,直接就给盗洞填了,又方便又省事,也算是一个后人发明的好办法。”
胖子讲到这里,高超也好似想到了什么,便对胖子说道:“胖子,怪不得我总听人说起盗洞如何如何,古圆近方,原来说的就是这个败家子儿吧?”
听高超这么一问,胖子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才说道:“也对也不对,所谓的古圆近方,也不完全是指老土活和败家子儿之间的区别,而是说很多古时候遗留下来的盗洞,风蚀水侵的慢慢都变成了圆形,而近代的一些盗洞,又确实有人多用败家子儿这样的方法,打出来的洞口都是方形的,所以才会有古圆近方的说法,其实败家子儿这样的方法,最早也出现在宋元时期,所以也不能算是近代的产物了。”
胖子说的很明白,也很认真,这时高超用手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用一种钦佩的目光看着胖子,道:“没想到啊,胖子,原来在我身边就有这么个专家,这真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小子颇有点大隐隐于市的境界啊,就你这理论水平,不继承你们老赵家传统做个摸尸匠,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了!”
高超这么一说,胖子却并没有谦虚的意思,而是撇着大嘴道:“真他妈郁闷,你以为我胖子不想吗?可惜了我们赵家,老来得子才有了我这么一根独苗,我二十岁的时候,我老爹都九十高寿了,你想想谁还能教我这份手艺?唉,可叹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
见胖子这副德行孤芳自赏,高超赶紧说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胖子,有兄弟我在,你这一身肥膘肉早晚有施展的时候,你就放心吧!”
此刻,高超和胖子有如志同道合的革命同志一般,两个人蹲在一个黑漆漆的大窟窿旁,互相握紧了对方的双手,貌似久久不能平静。
可这时候,夏青就站在他们两个人身后,此刻她真想一脚把这俩货直接给踹到那个窟窿里去,不过最后她还是只叹了口气,假意干咳了两声,算是提醒他们两个,自己要说话了。
夏青一咳嗽,高超和胖子才从那种壮志未酬的思想情绪中解放出来,胖子眼窝都湿润了,赶忙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算是把刚才的泪水咽回了肚子里,再看高超也差不多,刚才也稍稍动情,不过此刻却已回头看向了夏青,等着夏青说点什么。
夏青首先还是白了他们二人一眼,才冷冷道:“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这个洞现在就在眼前,不管它是怎么挖出来的,我们不还是得下去看看的吗?”
夏青一下说到了重点上,其实本来就是如此,胖子给高超讲了那么多冷知识,最后还是得回到面前的这个盗洞上来。
不过高超刚想说些什么,胖子却在一旁对夏青说道:“对,你说的没错,既然我们面前有这么个洞,那我们肯定是要下去看看的,但是如果我们不知道这个洞是用那种方法打出来的,那我们就会少知道不少这里面的信息。”
高超一愣,看着着等他接着往下说话,夏青更是忍不住问道:“什……什么信息啊?”
胖子这才不紧不慢道:“你们看看这个洞,直径一米多,洞口呈圆形,洞壁四下都很圆润,往洞里一看更是笔直有样,跟吊着线挖出来的一般,一看便知这是行家里手的活计,再看看这些洞壁上的碎石,都是齐刷刷被铲断的,用的必是刃角锋利的旋风铲头,我感觉八成就是那套陈记洛阳铲,综合评分的话,这个洞是老土活,而且绝对能算得上精品,所以说打这个洞的人,手艺非凡老道,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胖子说到这里,就向夏青看去,夏青当然也明白胖子的话是意有所指,她白了胖子一眼,不以为然道:“我爷爷穷其一生都在为国家的考古事业而拼搏,对于那些用洛阳铲挖孔的事情,一定也有些研究的,你都知道这么多了,他老人家不知道要比你强到哪里去了,所以我爷爷在生前能挖出这么个洞来,也不足为奇,算不得什么事情!”
夏青的一句话,把胖子说的哑口无言,不过胖子哪肯就此罢休,当下就还要张嘴反驳回去。
不过这时站在他俩中间的高超,还哪肯还让他们继续纠缠,现在他们已经在这洞口上面耽误了有些功夫,再斗下去搞不好天都亮了。
于是高超赶紧拦住了胖子,笑着道:“好,辩论到此为止,我宣布红蓝双方一比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