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凶手,不仅仅是杀了这些人。”文沫拿出叶明烯案与佘欣悦案的资料摊开:“这是在发现两名死者身份弄混后,警方的补充排查资料,问讯对象是叶佘两名死者的邻居。”
“两名死者所有邻居的口供都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在两名死者实际已经死亡之后,还有人在家里看到她们活动的迹象。”
“你的意思是……?”罗沁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凶手不仅仅是杀死了被害者,她还以她们的身份安静生活一段时间,等时机成熟,她会伺机再换成另外一个,不断地变幻着她的身份。这么一叠身份证,十名受害者,凶手早已经不在乎杀不杀人了,只要能给她新的身份和生活,她从不介意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这一点,从她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杀死李浩可见一斑。她受惊之下,仓皇出逃,肯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寻找一个新的受害者,再次隐姓埋名,罗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就像你说的,从证据出发,可是我们手上的证据虽然看似很多,能用的却少得可怜,凶手随时有可能再犯凶案,而我们连案件会发生在哪个城市都不知道,更糟糕的是,凶手一习惯隐藏尸体,我们甚至可能无从得知是否真的发生了凶案。”
“连环杀手的本质决定,她一定会再次动手。我们的时间再紧,也得按部就班地追随证据。你要记住,我们是人,不是神,不可能凭空变出线索来拯救所有人,即使再凶手再行凶杀人,我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学会释然,学会面对,也是心理专家的必修课。”
“对于连环杀手来说,第一次杀戮总是最特殊的,收拾收拾东西吧,我们得去刘玉梅的老家走一趟。”
省q市。
四个小时的动车,文沫、罗沁和程攻三人抵达这坐中国东北边的城市。建国初期以石油兴起的这座城市也因石油衰落,一排排新建成的新楼,配合上街道上零零散散的行人,无端让人生出几分寂寥来,三人也不耽误时间,按照地址直奔刘玉梅姑妈家所属派出所,说明来意,在同行的指引下,找上门去。
刘玉梅的姑妈孙红艳是个典型的底层小市民,一听警察上门,脸色一沉,就想要关门。一起来的片警显然上次协查时已经领教过孙红艳这招了,先行一步,顶住门:“孙红艳,我们只是来了解了解刘玉梅的事,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带你回派出所,你自己选地儿。”
孙红艳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门:“进来吧,进来吧,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
一行人坐下,孙红艳脸拉得老长:“那死妮子都二十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我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天天有警察上门来问我她的情况,她一个二十岁的大活人,哪里是我想弄不见就不见的?”
“孙大姐,你好好回想回想,刘玉梅失踪之前,你没有见过她身边出现什么陌生人?”凶手要想替代原本的刘玉梅,肯定会在杀人之前与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也许有人看到过凶手也不一定。
“唉哟,老娘我今年都63了,脑袋哪里那么好使,二十年前的小事也记得那么清楚?再说那死妮是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我躲还来不及呢,哪还会上赶着去找她,我哪知道她有什么狐朋狗友?”
“你再好好想想,毕竟刘玉梅在q市除了你,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当初向法院提请宣告死亡的人可是你啊。”
孙红艳马上跳脚:“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你再问多少遍也想不起来,就刘玉梅那小骚狐狸样,肯定早死在外面了,你们抓凶手别地儿抓去,别天天在我家晃,有那么个侄女,提起来我都嫌寒碜!”
孙红艳情绪很激动,说话声越来越大,连跺脚带拍桌子的,恨不得将这些碍眼的警察立刻扫地出门。
“妈,这是怎么了?”孙红艳闹出的动静挺大,在坐的谁也没有听到开门声,所以当看到个与孙红艳长得相似的中年男子进屋,还真吓了一跳。
孙红艳的儿子孙宝柱显然也没想到家里居然坐着四个穿警服的人,一时间蒙在当场,还是孙红艳抹了把脸,将儿子抻到一边说了几句话,孙宝柱脸有些发白,神色复杂地瞅了他们一眼,不发一言,转身又出去了。
待撵了儿子出门,孙红艳下了逐客令:“你们走吧,我什么也不知道,以后也别再来了。走走走!”
从孙红艳家出来,片警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我们这的人都还是很淳朴的,像她这样跟个泼妇似的挺少见的,你们可别有偏见啊。”
文沫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住处,三人聚在一起。
“这次q市,咱们算是白来了,真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当姑妈的,对侄女不管不顾也就算了,昧着良心拿了侄女房子的拆迁款,警方上门了解情况这么不配合,也不怕那些钱咬手。”罗沁有些愤愤不平,当警察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这种极品亲戚还是挺少见的。
“她当然怕。”文沫笑地点了点罗沁:“她那儿子不对劲。”
“是呢,不然为什么家里来了警察了解与他基本无关的表妹的事,他转身就走呢?而且走的时候看咱们的眼神居然会害怕。”程攻抽出一只烟,刚想抽,看文沫盯着他的手皱了皱眉头,又将烟塞回去,端杯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家的结构很奇怪?阳台居然会比客厅高出几十公分,那么厚的水泥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