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纵是阿玉已逝,您仍是我的岳父,平日里你我二人虽不常相往来,但到底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您带着护卫到我云府大闹莫名出手抢人,您总得给小婿个说法才是。”云溶语速不急不缓,低柔的嗓音透着层层压迫。
“你竟敢向本相讨说法?”严鹤怒视着云溶,“本相今日就是来向你讨说法的,嫣儿醒来告诉本相是阿玉绑架了她,本相原本不信,结果命人去将阿玉棺木打开,里面竟空无人影,本相刚来你府中就遇见了阿玉,又被你派人将她带走,本相倒想问问你,你如此心怀叵测谋化这一切,究竟想做什么?
“严相竟因严嫣的一句话就毁坟开棺?”云溶目露讥诮之色,“严相爱女心切,小婿不作多言,可严相别忘了,阿玉同样是你的女儿,难道就因她不受宠,所以就算她已入土为安,这棺你也是随随便便想开就开的?”语锋渗着丝寒意,“且严相似乎忘了,阿玉已嫁入云府,是云府的少夫人,纵是你是他的亲爹,你在开棺之前是否也应告之我一声?如今你不旦私自开棺,还跑来云府讨说法,小婿不才,倒想问问严相想要讨要个什么样的说法?小婿及云府的颜面又向谁去讨说法?”
“云溶,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混淆是非,今日你若不将阿玉交出来,本相誓不罢休!”
“交?我拿什么交?阿玉本好好的在棺中躺着,你一开棺人就不见,我怎么知这一切是否严相有意安排,将严嫣的事嫁祸给已逝的阿玉,借此事到云府滋事。”云溶言词一改惯有温和变得强势:“别说严相今日定要我交出阿玉,否则誓不罢休,若严相今日不将阿玉尸身交回于我将她入葬为安,我也定不会于严相罢休,纵是拼尽我云府之力,我云溶也誓要为亡妻讨回公道!”
“好,果然不愧是卫瓘的儿子,本相以前真是小瞧了你。”严鹤眸色森冷,在知情之初他就料到若无周全准备定会被他以此反击,是以才将此事暂压,如今此番果真如此,不过那又如何,当云府被他划入要除去的名单中时,即便他云溶再如何巧舌如簧,在绝对的权势下,也必不堪一击。
扫了眼久攻不入的护卫,严鹤喝斥道:“住手。”
护卫得令齐齐退回,虽均未受什么伤,却个个鼻青脸肿眼眶泛黑,再反观云府的护卫,却均是磨拳檫掌面露意犹未尽之色,好几年难得打一次的架,真不想这么快就没了。
“杜仲,立即去刑部借调两百府兵,今日纵是将云府一寸寸的翻过来,本相也要将阿玉带走。”严鹤眸泛狠唳之色。
“孤夜,持先帝手谕去御史台找御史大夫李大人,告诉他严相罔顾先帝遗命,欲派人踏平云府,问问他,我该如何才能护佑云府,保住先帝所赐第一世家的荣耀?”云溶无视严鹤泛紫的面色,侧眸对孤夜吩咐。
“先帝手谕?何时的事,本相怎不知?”严鹤面露怀疑之色。
“就在三年前,我父兄皆战死沙场之时,那时严相诸事繁忙,总有手眼不及忽略之时。”云溶眉眼微抬,语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本相怎知是否有这道手谕?纵是有也难辩真假。”
“严相大可试试,御史大夫李大人是先帝的贴身近臣,跟随先帝多年,若我将这手谕交于他手,他自能分出个真假来,严相可要试试?”
严鹤袖中手紧握成拳,瞧着云溶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拆吞入腹。区区云府他可以不放在眼中,可御史台纵是他权倾朝野却也得顾及三分,这些言官平日里没见干出多大的事,可骂起人来却能将人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骂个不重样,且这御史李大人既是前朝遗臣又是言官之首,朝中威望颇高,其下门身遍及朝野,若真有这道手谕落了他手中,到时他被言官齐齐攻击,不仅云府安然无恙,贾南风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自他受伤后到如今,他在朝中势力已被贾氏清剿了不少,沈氏一族又久居中立,若他再得罪了这群言官,难保沈氏一族不会偏向于贾南风,届时时局走向将对他极为不利。
绝不能因一个区区云府而冒这样的险,此时退一步,后面待布署妥贴后再除去云府不迟。
心中利益权衡完毕,严鹤转身带着护卫拂袖而去,然他刚走了没两步,云溶的声音至身后沉沉传来,“严相就这么走了?”
“此事本相饶你一次,不再与你追究,你还想如何?”严鹤顿住脚步,并未回身。
“严相大肚不与我追究,可我此前说了,势必要为亡妻讨回个公道,还望严相将阿玉尸身归还。”
“云溶,你别得寸进尺太过份!”严鹤回身怒视着云溶。
“过份?我不过是想要要回阿玉的尸身入土为安,这在严相眼里怎么就成了过份?”云溶转身走向府内,语声冷漠如冰:“我给严相三天的时间,若严相仍是不交出阿玉的尸身,我就只好去御史台请李大人主持公道了。严相好走,不送。”
严鹤看着云溶悠然离去的背影,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晕厥,经此一事,他算是彻底领教了云溶的厉害,终是重新认识了他,当时的一念之差,如今竟留下如此大个祸害,真是百密一疏棋差一招。
此行他不仅没讨着半分便宜,反倒将自己搭了进去,得不偿失。严鹤恨得咬牙切此,大怒而去。
“咳咳……”云溶刚回到房内就再也忍不住低咳出声,唇角渗出丝血渍。
“公子。”孤夜面泛忧色。
“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