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的这些想法,张铁柱是个粗人,不懂,她也不方便说出来,但阴谋家出身的肖和却是懂的,当下不由笑着赞道:“主公善治人心。”
“肖公子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本分的事,他们帮我做了这么多年的事,这也是他们应得的。”站在北方重镇东州高高的城墙上,目送那些人远去,安然淡淡地笑道。
一阵风吹来,吹的两人衣袖翻飞,猎猎作响,肖和站在那儿,看着没因那些人离开,有丝毫畏惧,强大又自信的安然,不由想着,就是这样,他当初才没认出来她是个女人,谁让他潜意识里,从未想过女人,也会这样强大而自信呢。
但自从知道安然是个女人后,肖和的心态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要说以前他以为安然是男人,所以对那样的安然,有着敬佩和信服,愿意跟随,现在,知道她是女人,这种敬佩和信服依然有,但同时,又不免产生了一种迷恋的情绪,觉得这样强大而又自信的安然,仿佛浑身发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有些男人可能不会喜欢强大的女人,但肖和不一样,他一直瞧不上那些庸脂俗粉,觉得跟那些谈论着后宅诸事或者胭脂水粉衣裳首饰的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因为不想委屈自己,为了传宗接代,娶个自己瞧不上的女人,所以一直光棍一条。
他本以为自己会一直光棍下去,因为他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他看的中的女人。
但现在,这世上还真有这样一个女人,她的强大让他着迷,只是……太强大了,他这时反而害怕,人家会看不上他了。
所以虽然自从知道安然是女人,他心里的想法有了变化后,但因害怕安然拒绝,所以肖和一直将这种非分之想搁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怕说出来,安然不同意就罢了,要是不高兴,两人朋友都没得做了,那就不好了。
安然并未注意到肖和的小情绪,当下送走那些人后,剩下的都是依然愿意拥护她的,这些人,比走的人,数量多多了,不怪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谁让她这些年的制度运行,比外面的好多了,这种不用担心上位者动不动因为个人怒意就让人将自己拉出去打杀了的宽松自由环境,只要呆过了的人,就会迷恋上,不想离开这儿,去其他诸侯地盘上,去那种动不动就会掉脑袋的地方当人下属。
所以离开安然的那些人,很多人去了其他人地盘上,要么从奢入俭难,适应不良,要么有自知之明,知道在安然的地盘上养大了胃口,侍候不了那些动不动就砍人脑袋的主公,所以干脆自立门户,让那些散布流言的人,没怎么破坏安然的根基,倒叫自己又多了几个劲敌出来,谁让从安然地盘出来的人,也都知道安然的那些制度,虽然不至于全部照搬,毕竟有些制度,那些人不见得就赞同,但就算套了个七八分,也比旧式诸侯人性化些,吸引了不少人投奔,他们暂时不敢找安然的麻烦,就只能找他们敢找的人的麻烦,所以可不是叫那些人搬起石头砸了脚,多了几个劲敌出来,这也是他们想像不到的了,他们原以为安然是女人的事公布出来,安然的势力会顷刻崩溃,人心四散呢,哪知道那些人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或者何安然给他们下了什么蛊,竟然大部分人都选择继续追随安然,倒叫他们多了几个劲敌,倒了大霉。
安然不管外面的人如何动作,她就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地推进着自己的版图。
随着地盘扩大,越来越多的百姓知道安然治下如何安居乐业,不但投奔安然,甚至其他势力治下的百姓,知道这种情况后,也要求他们的头头,按安然地盘上的那种制度行事,这可让那些诸侯们气坏了,要知道安然的制度,对上位者要求较严,还要求什么言者无罪,这怎么行呢,难道以后自己做了皇帝,听着那些混账说自己的坏话,冒犯自己的天威,也不能怪罪么?他们自然不能开这个头,让以后难收拾。
况且,安然的那种制度,他们也模仿不来,像什么只收商家的税,不收泥腿子的税,这怎么行,他们地盘上根本没多少有势力的商家(因为他们不像安然那样支持商业发展,一时半晌的,哪来那么多商家给他们抽税,就是他们想这样干,一时半会儿也干不了,况且他们还根本不想这样干),要只抽商家的税,不抽农民的税,口袋里没钱,还怎么打仗?
还有什么给老人和退伍的人发养老金和补贴,给儿童免费上学,搞什么啊,哪来的钱啊,他们又不像何安然,打仗经常赢,赢了就有钱了,他们跟何安然打,就没赢过,跟其他人打也是互有输赢,这样的局势,哪来的余钱让他们这样干——其实安然用的是税收支出,发展到这么大地盘了,要还像一开始光靠打仗获得收入显然不够整个地盘开支的。
特别是退伍一条,最可笑了,百战之兵让退伍,用那些新人,脑子坏掉了吗?
更可气的是,何安然那个贱人也不知道怎么教的,还用这样经常换了新血液的军队打败了他们。
——其实他们也误会安然了,安然虽安排有退役制度,但也是看各人自愿的,服役期满了,不愿意继续干的,可以退伍回去,愿意继续干的,可以继续在部队里发展,所以军队里新人老人都有。
再说了,安然军队里新人老人都有,其他诸侯军队里,虽然不安排退伍,但也是新人老人都有的,毕竟打仗就要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