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良辰五岁的时候,很讨厌身后的跟屁虫。那跟屁虫经常鼻涕混着泪水强行跟在他身后,而且最要命的,她还贪图他那几毛钱零用钱!
比如他买雪糕,那跟屁虫就会在旁边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清澈的眼流露出对雪糕的强烈yù_wàng!她甚至会说谎,“良辰哥——你的雪糕上有细菌,我帮你吃掉好不好!”
吃细菌就吃细菌,可为什么她一定要吃干抹净,还要装作很痛苦地告诉他,“我把那些病毒吃完了!良辰哥,我对你好吧!”
拜托!说谎话可是会长鼻子!
对啊,大人是这样教的,可为什么她的鼻子是猪鼻子?!
他买棒棒糖的时候,那跟屁虫更会流口水,眼睛直直地勾着那糖,仿佛魂魄都几乎被勾走。他撕开那薄薄的包装纸,刚把糖放进嘴,她已经哭丧着脸,委屈地看着他,仿佛他抢走了她的糖!
紧接着,路过的大人会教训他,“白良辰,不许欺负何美景!”
不得不承认,他们在这一带很有名,谁不知道白家跟何家是亲家,良辰美景是娃娃亲?!加上他们的名字好记,更是容易被人记住。
于是乎,他在大人的强迫之下,把棒棒糖让给她。
她吃棒棒糖的样子真难看,口水直流,那脸蛋上却挂着灿烂的微笑。他看着身旁的不小点只能叹气,为什么她经常抢他的东西,永远抢得那么理直气壮?为什么他要先出生,为什么她要晚他两年?!
命运真的很残酷,他很想甩掉身边的好吃鬼!他发誓他一定要甩掉身边的这个丫头骗子!他一定不会向命运屈服,一定不要再听到那肉麻的良辰哥三个字!一定要吃一次没有细菌的雪糕!没有她口水的棒棒糖!
白良辰七岁的时候,已经会刻意避开那个跟屁虫,可是那跟屁虫已经有五岁了,她不会再哭哭啼啼问他在哪里,她会到处大喊:白良辰,你个混蛋,给我跑出来。
每次他躲在暗处看着那个女孩,总感觉一定会是噩梦,如果不是噩梦,为什么会跟她青梅竹马,为什么会跟她定了娃娃亲?
她五岁还剪了个男式短发,脸上脏得好像几年没有洗过。她很不爱干净,甚至会跟那些小伙伴疯疯癫癫,会大声骂人。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五岁还要跟他同床,原因是她怕黑。
拜托,哪个小孩小时候不怕黑。
拜托,哪个小女生会整天缠着男生睡觉?
每天晚上,当她洗干净躺在床上等他,他总感觉这是噩梦。尤其是睡到半夜,她理所当然地枕在他怀里,理所当然地搂住他,理所当然地在梦里大叫:白良辰,你这个混蛋,我一定要打你!
他每天看着天花板,真的是一夜无眠,心里只能祈祷,祈祷她快点长大,祈祷自己能早日脱离苦海,脱离她的魔爪。
可是越挣扎,他就越陷在她的魔爪之中。
小时候因为上学年纪混乱,老师要求并不严,她提前上的学,甚至期期跟他同班。
他那时候怀疑是不是父母动了什么手脚,让他从小到大一直要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而她呢,尽管是年纪小,可是成绩并不差。
白良辰十一岁时,已经长得很高,连父辈都说这年纪的男生很少长得这么高,他甚至已经有了早熟的迹像,行为做事更像个大人一样稳重。而那个丫头已经九岁了,胸部还是扁平,头发虽然长了,可她总不爱干净,不爱洗头,所以头上还生头虱。他第一次看到一个九岁的女生被自己亲妈逼着剃成光头,原因是头虱太多,要一次帮她根除。
白良辰看着光头的她,第一千零一遍在心里感慨:为什么要跟这么懒的人定娃娃亲。他将来要娶的老婆,不说温柔善良,但最起码必须勤快!可是现实真的比理想骨感,眼前这个光头,看着像男生的女人,真是他未来的老婆。
而且是非娶不可的老婆!
她在他的注视下,披着两行热泪问,“是不是很难看。”
他很平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不会难看,因为你无论长发短发,都跟男人婆差不了多少。”这算不上安慰,如果她能听明白,就会发现这是在嘲笑她。可是她清澈的眼迸发出一种异样的光亮,兴奋地说,“原来良辰哥觉得我光头也好看。”
这是什么逻辑?
她更是兴高采烈,“那我以后就留光头好不好?”
十一岁的白良辰只能在郁闷中无言,在无言中崩溃,在崩溃中心死。他在十一岁的年纪,对她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障碍,他甚至是怀疑她长大后究竟有多难看,更加怀疑女大十八变的真实性。
初中快要毕业的白良辰身材已经挺拔,比一般同龄人总是高出许多。而何美景也已经开始发育,不再是光头,已经是一头柔顺的黑发,那脸上也亦常干净,甚至身上还有股清香。
白良辰给她补习的时候,虽然脸上镇定,可是闻着她身上的淡淡香味,总有点神不守舍。她身上的香味很好闻,甚至带着少女的独特芬香,他虽然指着书上的题讲解,双眼却死紧地盯着她的五官研究。
眼大鼻高,嘴唇的弧线也饱满。
跟九岁的样子,何止是十八变?简直是七十二变。
他突然觉得,这个青梅也长得算漂亮,是个小美女。为什么从前的他一心认定她是假小子?!可是他讲课的时候感觉气氛超不对劲,因为她也根本没有听他的题,而是握着笔死命地盯着他,笔尖在乱动。
最后一堂课下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