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难得的喜庆日子。后宫之中嫔妃围聚,赏月闲谈。肖大家今日不在宫中,犹如搬走了一座大山,总算让人心头放松了下来。
“陈老将军深夜入宫,可是有何要事启奏?”如今陈之策重新启用,任兵部左尚书,这启奏入宫,赵涵自然得接见。
陈之策将一只锦盒递给边上的执笔太监,道:“这件东西,老臣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呈给圣上,今夜月明,正值中秋佳节,便将此物奉上。”
“哦?拿上来。朕倒要看看,老将军要给朕什么样的惊喜。”
老太监将锦盒打开,呈到赵涵的眼前。
“呵,老将军莫不是闲朕无聊,过来戏弄朕的吧?一段竹子,此乃何意?”
陈之策躬身一礼,道:“老臣岂敢戏弄圣上。此物的妙用,圣上待会便知道了。”
“呵,老将军还给朕卖弄关子?今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朕治你的罪。”赵涵笑道。
陈之策看了看大殿四周,说道:“圣上,殿内施展不开手脚,您且与老臣往殿外挪步。”
“哦?老将军到底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陈之策执意要请赵涵出殿。
赵涵走下龙椅,说道:“罢了罢了,今日便依老将军的意思,朕要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中秋月明,陈之策指着天上狡黠的月盘,说道:“圣上且拿竹筒朝那月盘看去,便会明白此物之奥妙。”
赵涵将信将疑地拿过锦盒内的竹筒,朝那圆月上望去。
“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啊。”
“额……圣上,您闭错眼睛了。”
“咳咳。”赵涵晃动着镜筒,对着夜空慢慢移动着,忽然定格在了一处。
“这……”
赵涵的心里翻起了惊天骇浪,感慨自己的眼睛为何能够看得这么清晰的圆月了。他挪开镜筒,揉了揉眼睛,朝那天上的明月看去,这月儿似乎没有挪近啊?
“难不成朕练就了千里眼了?”
赵涵再次望向镜筒之中,这一回,他看得更加仔细了。
“神话终究是神话啊,哪里来的广寒宫,哪里来的嫦娥,这月盘上,似乎都是山呐。”
赵涵来了兴致,又朝星辰望去,不过这回,除了让那些星辰更加大一些,却没有改变。他饶有兴致地放下望远镜,说道:“陈卿,这么神奇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为什么不早拿给朕?”
“圣上,此物乃是我朝一位年轻人所制。”
赵涵心情大好,说道:“好好好,朕要赏赐这个年轻人黄金百两,这等稀奇玩意儿,值这个价。”
陈之策躬身一礼,说道:“依老臣之见,圣上赏得少了。”
“陈老将军,这等玩物,朕给赏赐百两黄金,若是被朝中那些腐儒知晓了,已经是玩物丧志,奢靡之风,你竟然还说赏得少了?”
“这东西若是给圣上来用,自然就只是玩物,但若是用到西北的瞭望台上……”
赵涵倒吸了一口冷气,瞳孔陡然一缩。
西北战事最头疼的就是轻骑突袭,直到如今,玉门关的将士出关时还经常遭到这样的偷袭。有了这个……赵涵吞咽了一下喉咙。
“老将军觉得朕该赏赐给他一些什么?”
陈之策说道:“就看圣上想不想要得到更多的奇物了。”
……
……
皇城的北苑,长安宫修得富丽堂皇。当年先皇最疼爱的小妹,如今圣上的姑姑,肖大家已经多少年没来过此处了。即便是入宫月余,都是住在宫内的别苑,因为这里的长安宫,软禁着一个人。
肖大家下轿,对一边的宫女道:“食盒给本宫便是,你们都在殿外等着。”
“是。”
肖大家脸上抹着淡淡的妆容。今夜来此,还悉心地带上了那对珍藏已久的水滴翡翠耳饰。她捏着食盒,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向来谈笑风生、威震四座的肖大家,忽然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她转身又朝宫女走去。
“本宫且问你。”
“啊?大长公主吩咐便是。”宫女一愣。
肖大家说道:“本宫的妆容有瑕疵吗?”
“额……没……”
肖大家侧了侧头,说道:“头饰呢?会不会显得凌乱了些?”
“那个……大长公主若是将那支金钗拿了去,会更好一些。”
肖大家向来威风八面,这个时候的小女人气,让宫女有些不大适应。
“收好了。”肖大家满意地将金钗递给宫女,步伐轻盈地朝殿内走去。
守门的将士见到来的人,躬身一礼,赶紧将门打开。
行宫到无什么正厅厢房之分。
赵肖看向饮酒买醉的中年男子,眼神里充满了怜惜,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变了味,“十七年了,你在金陵十七年,都不来看我一眼,如今还不是被困在这里?”
阮慈文抬头,眯缝着眼,看向了眼前这个故人,“我应该想到的。赵肖,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放过我吗?”
肖大家的声调忽然拔高,喝道:“到底谁不放过谁?你对我没成见,又何必避而不见!当年离京前,你若能与我说一声,何必落得如此下场!”
阮慈文不屑地嘀咕道:“疯女人!”
“是,我是疯!谁把我弄成这般的?我那最好的清纯年华,又浪费在了谁的身上!”肖大家反咬着嘴唇,眼眸水汪地看着侧身而坐,慵懒喝着酒的阮慈文。
阮慈文瞥了眼一身华裳的肖大家,说道:“我发过誓的,北蛮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