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刑狱案子,大多没有什么疑难点,只要人赃并获,那么甭管错案冤案,凶手就是你了。正因为如此,一柄带血的匕首,就能够将林岚定罪。
蘇州府衙上审理案子时,全程都是由刘三推理,谭千秋以及众人,皆跟着他的思维来走,所以当人证物证被罗列出来,众人以为水落石出的时候,林岚只是笑笑,这案子的漏洞太多,多得他都不想跟这些狼狈为奸之人细数,等到大理寺开审,他才开始发威。
“这个……这个……”刘典史支支吾吾半天,鬼晓得为什么伤口出血不多。
林岚笑道:“那么宋大状,你知道为何吗?”
宋明渊眉头一挑,道:“莫要装神弄鬼,这一些不足以证明你不是凶手。”
“呵呵,唯一的可能,那就是这匕首伤,是在李县令死后再刺入的!因为人死后血液会慢慢凝固,身体僵硬,这匕首的伤口才会没有大面积出血!也就是说,这是有人栽赃嫁祸!而栽赃之人,就是主张搜查林家老宅的刘三刘典史,以及前往搜查凶器的宁宏,宁副把总!”
林岚高声大喝,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两人,道:“还有何话可说?”
刘典史已经吓得肝胆俱裂,虚汗直冒。
郭有正放下齐八、黄浒以及最后递上来的那张大理寺刑狱司成茂的尸检,神情严肃地说道:“请成押司上堂。”
片刻之后,成茂上堂。郭有正问道:“报告上所言真是如此?”
“没有错大人,这匕首伤口乃是死后刺伤去的,倒是李县令死亡的乃是后脑被炸伤,失血过多而亡。”
郭有正正气凛然,终于拍响了惊堂木,喝道:“大胆刘三!还不速速招来!”
刘典史胆战心惊,五体投地,刚想说话,却被宋明渊打断。
“回郭大人的话,刘典史、宁副把总这样做实在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
“丁是丁,卯是卯。栽赃嫁祸,颠倒是非,按大京律法流放两千里,发配充军!”
郭有正哪管你有什么苦衷,栽赃嫁祸,尤其是这样的杀人命案,就是该流放两千里,发配充军。
宋明渊拱手道:“大人,这件事刘典史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这样的作案手法,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葛家村一案,凶手逍遥法外,刘典史担心再次重现,才会栽赃嫁祸,想要将凶手绳之以法的!”
“荒唐!”
林岚同样笑道:“宋状师,照您这么说,难道找不出凶手作案手法,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故意破坏案发现场,对死者肆意动刀,作伪证,污蔑清白之人了?那要是真按您套理论来办事,大京朝估计要乱套了。”
“林岚,你血口喷人!李县令按照规矩不让你进考场,你就怀恨在心,趁李县令不注意,故技重施,将葛家村一案的作案手法重现,郭大人,明鉴!凶手真的是林岚!”刘典史开始慌了,他不停地磕头,以此来缓解身体的颤抖。
林岚喝道:“死到临头,还不悔改是吗?”
刘三身子猛烈一颤,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晚了,若是和盘托出,估计自己这条性命都要丢了,高呼道:“郭大人明鉴,林岚真的是凶手啊!”
宋明渊眼皮跳着,拱手道:“数月前,葛家村一案,乃宋某诉讼,当中对于爆炸一事,避重就轻,后来结案之后,宋某也后悔不已,没能让真相公诸于众,恳请大人两案并与一道,同审之。”
林岚笑了笑,说道:“宋状师,你当了这么多年的状师,难道连谁是原告谁是被告都分不清吗?既然刘典史的证供推翻了,那么在下便是无罪之身,敢问大人,草民状告城防营炮轰pj县县衙一案,是否可能开始了?”
宋明渊脸色蜡黄,被林岚一句句地呛声着,好像他才是两淮名状一般。自己完全输了原有的气势。
郭有正点点头,有些赞赏地看了眼林岚,能够把握住案件的要点,就像是大蛇打七寸一样,一打一个准,让宋明渊极其难受。
郭有正刚刚要准许林岚正式进入诉讼案子的时候,侧堂内忽然跑出一位大理寺的官员,在郭有正耳边说了几句。
“怎么回事?”
“又生变故了?”
底下的勋贵们窸窸窣窣,交头接耳。
郭有正惊堂木一拍,道:“暂歇一炷香,退堂。”
林岚嘴角划过一道微笑,看样子是某些大人物坐不住了。这一把,他是铁赢的局,所以不管是谁,都无法打乱他的阵脚。
趁着休息时间,宋明渊喝了一口门子递过来的茶水,缓缓道:“当日宋某人果真没看错。以林公子的本事,若是做状师,恐怕两淮无人能敌了。”输人不输阵,宋明渊还能云淡风轻地和林岚攀谈,也算是心够宽的了。
“宋状师才是能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实在佩服。在下只不过实话实说而已。”
底下的勋贵们也是窸窸窣窣,指指点点。有的说宋明渊也是林岚买通的,两人在堂上不过是唱双簧罢了。
案情错综复杂,人心各怀鬼胎。
林岚站在衙门口,顺溜扯了扯他的衣袂,小声问道:“少爷啊,能行嘛!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见好就收行了。”
“顺溜啊,我问你,一根独木桥上两个人面对面走到中央,要么你掉下河,要么是他,你怎么选?”
顺溜咬着手指,嘀咕道:“就不能回头吗?”
林岚眯缝着眼,叹道:“你一回头,那边的刀子就捅到你的后背了。所以,这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