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娴和乾隆却是被太后硬拉到宝月楼来的。
许是日子过的太肆意,雅娴虽觉得莫名其妙,可转念一想到去的是香妃的宫殿,便以为太后是故意拿香妃来刺激自个儿。若是搁了上辈子,她说不定还真就被刺激到了,不过如今么。她淡淡一笑,便随太后去了。
乾隆在后头一摸鼻子,倒是隐约想起最近十三借了他的粘杆处用,这几个孩子天天神神秘秘的仿佛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他心情不好,倒都是撂开了去没搭理。这会儿太后拐着他们去宝月楼,不知是不是和这有关。
他心念一动便想立刻叫白里来问个清楚,又一想,永璟却是折子批的极和他的心意,想必做事也是极为稳妥。毕竟他活了……
他刚刚想道永璟的秘密,便又联想到自己和雅娴的。一时间心乱如麻,一心只看着雅娴,倒是懒得搭理去其他的了。
“咳咳,”他清咳几声,“皇后你近日……”
“恩?”她抬头看向他。
他立刻慌了,一脚踩不稳,跌了过去。
“皇上小心。”她扶住了他的身子。
那温度,便从手臂,直直蔓延了他的全身,一时间,他竟恨不得这岁月静止在这里算了。
可他纵是天子,却也不能事事尽如他所愿。
她终是松了手,声音温柔:“皇上走路还是慢点的好。”
他看向她的眼,那里头平静无波。不知怎的,他竟是又想起了那脑海中不属于这一世的画面:她固执,她骄傲,她永不知妥协……
他知道,那是真正的她……
人,或许都是犯贱的。
在不了解时,看了某个人的外表,便轻易的分了好恶。可有那么一日,当深深了解了外表下的真实后,再回头正式外表时,却只觉得,那看入了眼中的人。无论做了什么,都是情有可原,都是动人无比。
于是,便成了:她爱他时,他不屑一顾。当她终于放弃了后,他却爱了她。当年他厌恶她的一切理由,如今,便成了他爱她的一切缘故……
昔日,他觉得她不懂风情,如同木头桩子,着实令他讨厌。如今,他仍旧觉得她不懂风情,如同木头桩子,可这一切的一切,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着实让他不得不爱之入骨。
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尽道有些堪恨处,无情。任是无情也动人。
人,果真都是犯贱的。
乾隆正胡思乱想着时,宝月楼却到了。
这入耳便是一阵的喧哗。
他抬眼看去,便见着萨满法师舞的正起劲,不过--
“好像少了一位*师!”
“这法师的人数不对,”雅娴的声音恰到好处传来,“竟似乎少了许多。”
太后还来不及说话,便听从香妃卧室传来阵阵铃响声,咒语声,吆喝声……
“看来是在香妃的卧室里头,”太后道,“这简直成何体统!”
无论如何说,这驱魔萨满都是男人啊,一群大男人在皇上的女人卧室里头……太后脸色骤变,心头暗骂一声永琪不靠谱,自个儿在桂嬷嬷的搀扶下,推门而入……
卧室里头,便是一个没戴面具的*师围着浑身发抖的香妃在乱跳乱叫……
雅娴眉头紧皱:“人数还是不对,这萨满舞至少便需5人,外头有一位萨满法师,里头是*师,还有三位法师在哪儿?”
箫剑几人刚刚出了宝月楼便见了仪仗队过来,只能慌忙躲进了灌木里头,听了宝月楼那头传来的请安之声,方知险些扑了空。便交换了眼神,又摸了回来。
此时刚刚偷偷摸摸钻进宝月楼,便听到雅娴的质问。
箫剑心头一横,死命摇起铃来,口中念念有词,他运起轻功,从房梁上跳下。后头两个紧跟跳下。
“有妖气!”他大喊一声,看向了雅娴的方向。
要在这群里头辨认出皇后来,简直太容易了。
太后太老,乾隆是男人,虽然这皇后看上去年轻的很,但这后宫中,除了皇后还有哪个女人敢穿凤袍?
太后见了他这副做派,心头一喜,便抢问道:“妖气来自何处?”
她这急切的做派,让雅娴和乾隆心头俱是一紧,都提起了百倍精神。
箫剑乱念:“妖魔速出,妖魔速出!”
他一边乱挥降魔棒,一边冲蒙丹使了个眼色。
蒙丹这才想起他背了无数次的‘降魔口决’:“万神降临,万鬼归一!诸鬼听令,莫再留连!度尔亡魂,早日成仙!人间世界,与尔无缘,为何作祟?有何沉冤?莫再徘徊,莫再留连……”
他念的煞有其事,箫剑后头的两个法师同柳青赶忙跟着他的步伐乱跳乱舞,这番做派为箫剑解了围,他终于松了口气。
尔后,却目露凶光,手悄悄抚上了藏有匕首的降魔棍……
“法师,告诉哀家,这宫中有何作祟?!”太后等不得他们乱念,看向了*师蒙丹。
她太急了,一想到雅娴顷刻便要被打入尘埃,便觉得时间过的太慢。
蒙丹一惊,险些乱了节奏。
他不由得看向了箫剑,见箫剑点头,方道:“这鬼却在西方,敢问太后,宫中可有什么怪异的事?如,某人多年不老?”
太后按捺住狂喜,惊呼了一声:“啊!”
桂嬷嬷立刻懂了,她看向雅娴,尖叫着将自己的声音放到最大:“天哪,皇后娘娘不正是多年未见一如二八少女吗?难道……难道……难道这鬼竟然!”
她恰到好处的戛然而止,留给了这阖宫上下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