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褚如烟乱讲,她当然不会盼着我跟你好。”听闻苏晟说出这后半句,依依急忙慌张解释着,她之前想要离开苏晟是一时气话,现如今经历了苏晟这一场大病她才发觉,她并不想走。
“那她说的话是真的吗?你有没有当街亲他,并且随他回府?”苏晟发觉自己果然是病糊涂了,怎么会问出如此天真的话来。那么多人都看到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假?
他说不出自己心底里头,到底在期待什么。
“是,我做了,对不起。”依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理亏,更怕苏晟因此真的休了她。
苏晟盯着依依那张充满畏惧的脸,猜不出她在害怕什么。
一直以来,不是她不肯信任自己,想要离开吗?难不成是看自己病重得太厉害,恐命不久矣,所以怜悯自己了?
他轻笑出声,冲着依依道:“为何要向本王道歉?本王不是还收了如烟在府,相比之下。你跟南宫的举动,不算什么。”
依依望着他那戏谑的目光,心头一紧,那心底里的话脱口而出,“我知道你没碰过她。”
“你怎么知道,当时你又不在场。”苏晟嘴硬,他希望依依见好就收,别再这个时候说什么信任他。
他一向不是什么君子,如若依依再纠缠下去,他会舍不得放她走。
“我知道你没有。一个人不会同时爱上两个人,真的。你如若爱着褚如烟,又怎么可能为了我发着高烧去宫内,只为了支走司马老贼?还有这钥匙,你昏迷不醒的时候也死死握在手里,掰都掰不开。我知道你嘴硬,我知道你心里有秘密没法对我说。苏晟,如若这次我说,我相信你,我给你时间让你去处理好这一切,你可愿意跟我重新开始?”
依依放低了身段,放缓了语气,她甚至觉得愿意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作践自己,低到尘埃里去。
但是她却不知道,苏晟愿不愿意。
苏晟紧紧盯着依依的眼睛,他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犹豫,他现在如若强行把白依依留在身边,反而等于害了她。
“依依,不是本王非要赶你走,而是本王没办法留你。屋内没有外人,本王不妨直接对你讲出当前局势。”苏晟决定跟她说出实情,而后依依要走要留,全凭她自己的选择。
“皇上其实早已写下圣旨立本王为储君,但这圣旨却迟迟没有公布,等的就是一个恰当时机。在白将军和司马将军之间,他一直有意扳倒一人,将其手中兵权重新收回,再培养新军统领,一个能够听话,没有背景的新臣,如此皇上心里才会踏实。司马将军手中有朝中三分之一兵马,而你父亲手中却有三分之二,所以相比之下,皇上自然更想要得到你父亲手中的兵权。借由这一次司马将军弹劾,你父亲必死无疑。”苏晟说完这话,心中略有一丝庆幸,还好,没把脑子烧糊涂了。
依依努力的消化着这句话,分析着苏晟在这句话里想要对她阐述的重点:第一,如无意外,苏晟现在是太子,将来会成为皇帝;第二,皇上既不喜欢她爹,也不喜欢司马老贼;第三,他爹被司马老贼陷害了,皇上坐收渔翁之利,必然要取得她爹性命。
在这三条里面,依依选择了最急迫要紧的一条内容询问苏晟,“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司马老贼陷害我爹的证据吗?那咱们跟皇上商量商量,把司马老贼关进死牢去,把我爹换出来行不行?”
“依依,你觉得皇上会跟你有商有量地聊聊你爹跟司马将军谁更适合被关进死牢里吗?而且今日本王入宫,皇上已经对我直接下令。不准再插手你家中事,若本王执意偏袒于你,白将军的罪名,也许会从斩首,变成株连九族,你也逃不掉。这件事儿本王没跟你说笑,因为本王会是未来储君。所以皇上一定会非常在意陪伴在本王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在他眼里,白家均是罪臣,你也不例外。他不可能让一个罪臣之女成为诞下皇嗣之人,他会想方设法的要了你的命。”
苏晟望着依依的眉眼里满是不舍得,可是他没有办法,就如同在他半梦半醒之间依依说的那些话一样:只要你能活下来,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依依对他如此,他对依依亦然。
“所以,只有你离开本王,与本王断绝关系,才是唯一可能保证你活下来的办法。本王可以去跟皇上说,说怀了本王孩子的人其实是褚如烟。如此一来,皇上就会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褚如烟身上,他一定会想方设法要了如烟的命,你便让南宫带着你去远走高飞。本王相信你不会看错人,你倾慕的男人,应当会待你好。”苏晟心里很想把依依留在身边,但是现实却只能让他把依依往外推。
他虽是王爷,可现今没有任何实权,根本不可能跟皇上作对。
当不当储君亦不是他的选择,兄弟之间属他最不莽撞,亦没有夺权之心,母妃生前又是皇上最得宠的嫔妃之一,轮到他也是预料之中。
曾经留下依依在身边,是因为觉得她性情越发奇特,新奇有趣。他本身就是个很闷的人,若是身边留下这样一位女子,应当日子会好过许多。
越没有这次大病。他不会知道自己原来此生还会如此在意一位女子,看到她的担忧自己会窃喜,听到她的誓言自己会感动,闻讯她跟南宫在一起,自己会心如刀绞。
亦如往昔所言,他并非君子,所以从未主动帮过别人做什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是今日。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