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彪家没有多做逗留,杨若晴和骆风棠便跟他们母子告辞。
母子两个千恩万谢着将杨若晴两口子送到了院子门口,临上马车时,杨若晴又停了下,转身对陈彪母子道:“那伙人说好了是啥时候过来拿钱?”
陈彪想了下,道:“他们是前天过来闹的,说给咱家三天的功夫筹集钱。”
杨若晴道:“那就是明日会过来了,那些人,从你家拿走了五百文钱说是利息,保不齐明日过来拿钱,又要出幺蛾子。”
到时候又要把三十两银子再算三天的利息,这是他们利滚利的一贯把戏。
听到杨若晴的这番话,陈彪母子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也都想到了此处。
陈彪愤愤道:“我哥的赌债欠下才一两天,他们就拿了五百钱走了,就算算上这三天,五百钱也绰绰有余了。”
“他们要是还要算利息,那就是抢钱了,太过分了!”
杨若晴道:“他们是出来混的,不是出来开善堂的,他们就是靠着这种利滚利来赚钱生计,你说,他们不过分难道会心慈手软?”
陈彪咬牙,一拳头砸在边上的墙壁上,气得呼哧呼哧的喘气。
陈彪娘抹着泪道:“破财消灾,只要能把这关先度过去就阿弥陀佛了。”
杨若晴道:“不仅这样,还有就是,那些人很狡猾的,”
“到时候就算你们还清了三十两银子,保不齐他们不把陈彪你哥哥打下的欠条还给你。”
“又或者,他把欠条还给你,再写另一张收据条子的时候,到时候做点手脚,让你再次掉入他们挖好的深坑里爬不出来!”
陈彪母子都满脸惊讶,“咋样做手脚啊?”
杨若晴道:“这做手脚的法子多着呢,在字眼上钻空子啥啥的,造成歧义,”
“总之,明日我还是亲自过来一趟,再把镇长的保长也请过来,亲眼给你们做个见证!”
“晴儿姑娘,你简直就是活菩萨啊!”陈彪娘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抓住杨若晴的手舍不得松开。
杨若晴也是满脸的感慨,道:“于公于私,陈彪不仅是我的伙计,更是我的妹夫,我都应该帮助他的。”
“婶子你别哭了,保重身子,大叔已经这样了,陈彪也已扛得够累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这样陈彪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点。”
陈彪娘含泪连连点头。
“我会的,我会的,多谢你们,大恩不言谢啊!”
回去的马车上,杨若晴闭目养神,杨永仙却有些兴奋,一个人在那里叽叽咕咕的自言自语着,像是在琢磨啥。
“大哥,你琢磨啥就说出来听听呗,这叽里咕噜的,搅得我也睡不着啊。”杨若晴道。
杨永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赶紧凑过来几分,问道:“晴儿,先前听你跟陈彪母子说那还款时在文字上做手脚,我就一直在琢磨能做出啥样的手脚来,却百思不得其解。”
杨若晴道:“这还不简单啊,打个比方,陈彪家还欠款三十两银子,中间这个‘还’,我们理解的是偿还的还。”
“可这个字,还有另一个读音……”
杨永仙眉目一亮,抬起手指来兴奋的指点着道:“我知道,读还,还有的还!”
杨若晴勾唇,“对咯。”
“所以,这同样一句话,就有两层意思了,到时候这三十两银子不就变成了六十两么,这不是故意坑人么!”她道。
杨永仙这下是醍醐灌顶了,“果真可以在这字眼上做手脚啊,这不可思议了。”
“也是晴儿你脑子聪明,连这个弯弯都能转过来,你大哥我好歹念了十多年的书,竟然连这个都想不到,实在是惭愧啊!”
听到杨永仙的话,杨若晴淡淡一笑。
“这跟念多少年的书五官哦,主要是我是做生意的,这些年在生意场上啥样的人没见过,啥样的坑蒙拐骗的手段能领教过呢?”
“当你爱这个地方吃过亏,受过骗上过当之后,你自然而然就会学精明了,下回就会提防。”
杨若晴的这番解释,是考虑和照顾杨永仙的心情。
其实真正的内情就是,杨永仙不能学以致用,将知识转化为力量。
他念书,是死念书,念死书,最后把念给彻底念死了的时候,就回家来待业了。
不过,他肚子里的墨水,还是不能否定的,让他去学堂教书,给孩子们启蒙,这一点他还是可以胜任的。
再往深里去,等到孩子们考中了秀才,有条件的人家的家长就会想法子把孩子弄到清水镇的大私塾去念书。
好吧,扯远了,当下杨永仙自认为又学到了能学以致用的东西,很是高兴,一个人坐在那里饶有兴趣的反反复复琢磨着这欠条的事儿……
隔天,杨若晴和骆风棠一块儿去了趟陈彪家,并请来了清水镇的保长。
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双方一起把事情给解决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是赌债那也是债也得还啊!
这个规矩,杨若晴没有去打破,因为这些出来放债的,说白了也是出来讨生活,讨口饭吃罢了。
欠的,还清楚,之前被顺手牵羊走的那五百文钱,当做是利息。
但后面就不能再出现这种情况了,那就是不给人家留后路!
一切交易完成,那伙人走的时候,陈彪爹喊住了那伙人、
“几位大兄弟,求你们一件事儿,望你们得了钱后能帮着把消息散播出去,说这赌债没了,让他赶紧回家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