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想杀我!”
屋内响起了暴躁的低吼声,青花瓷的杯子被摔落了一地,碎.info
王笠额头上的青筋鼓起,他的双手死紧的攥紧,眼球之上有着涨起的血丝。
“大人,你当先发制人啊!如今长平城内的各为将军都视你....”一名中年男子躬腰昂头的看着王笠开口,话还没有说完,就是看见王笠重重的抬起了手,打断了他的话。
“哼,如不是左可那老匹夫,这挨千刀的罗轩早已人头落下。”
王笠叹了口气,当左可死后,邯郸城内民怨极大,那杨氏极难再对罗轩动手。
“那大人打算如何是好?想必长平城内渐起的谣言,那罗轩已经怀疑起了大人你了。左可的死,只怕他会迁怒大人你呢。”
那中年男子徐徐的说起,余光时不时偷偷瞅一眼王笠的脸色,小心的说道。
在那个下人说完,王笠眉头皱起,开始踌躇起来,而后重重的他跺了跺脚,甩袖,“我王笠岂会是那刀俎上的肉。”
下人哑口,连连点头。在屋内静默一片之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扣动三响之后,沉默片刻又是再次低响一声。
“许阪?”听到叩门声,王笠轻咦了声。
他从邯郸城到长平之时,他从府邸之中带了两个门客。
两人之中,一人是这屋内之人,名曰张邑,擅长打探言辞。而另外一人就是门外的那人,他是个羽族的剑客,来无影去无踪。
王笠将没有将他带到长平来,而是把他安插到离长平四百里相距的驿站,观察往来可疑的人。
他毕竟是个玲珑心子,他要许阪所观察之人皆是持着信息走动的斥候。一方面,他要时刻提防着邯郸那群与他意见不一致的大臣。另一方面,他也要提防着罗轩弹劾他。
“进来。”
王笠轻了轻嗓,朝着椅子坐了下去,想喝茶时,又是发现茶器皆已被他摔坏,他又是皱了皱,拍了拍桌子。
张邑立刻会意,在他转身去拿杯具之时。门外的那个男人走入,掀下宽大的风帽,露出他白皙的脸,眸子是浑浊的棕色。
在他的发髻之上插着板栗色的鹰羽,一柄绝世好剑被他牢牢的握在手上。
张邑听说,那把剑名为“琯怨”,剑柄厚重而长,剑把之上有着双棱状的枪刺,剑锋吹毛即断,乃是出自玄工名家--尺彦之手。
握剑的人曾经是个江湖人,丈剑走天涯,可在乱世中,权位者的眼里看不到江湖,他们只看见支离破碎的山河。许阪在一年前杀了玄国的一位重臣,但被王笠暗中救下,而后他亲自许诺护王笠生命安全两年。
“送信的人还活着,这是他藏在衣囊里的物件。”许阪棕色的眸子毫无波动,他从胸口摸出一信札,双指夹紧朝着王笠一甩。
望着朝他飞来的信札,王笠略微的失色,手扣紧椅把之时,信笺斜斜从他耳边刮过,落在他的肩上。
衣衫上已有冷汗,王笠知道许阪不是真的愿意替他做事,只是为了一个承诺。兴许在期限过之时,那把名剑“琯怨”会割开他的咽喉。
信札撕开,露出里面的书信。王笠看后,嘴角拉扯开的弧度越来越骇人,“好,很好!此番,我倒是想看看是谁先死。”
王笠大叫了声,兴奋的弹跳而起,又是郑重的将信件放回信札之内,交到许阪手中,“将此物快速带到邯郸,交给司徒又以大人。”
“那人呢?”许阪接过信,语气没有波动的说起。
“留下舌头就可,斩断他的双手双脚。”王笠闻言,他冷言。
语罢,许阪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正好此时张邑走了进来。他看着对方谄媚的表情,他皱了皱眉,大拇指一拨,剑锋刮动剑鞘,露出森冷的白芒。
“咚。”
张邑手中之物随着他的手抖动,落在了地上,又是碎裂了一地。
许阪和他擦身而过,微露出半许的剑锋又是再次落入剑鞘中去,耳边吹来一句话,“若你心是怕的,那些富贵也不会是你的,哪怕你把自己委屈成狗。”
张邑听到这句话,他微微的变色,扭头之时又是看见王笠不喜的神色,他于是赶紧的跪拜下去,“小人知罪,小人知罪...”
刚叫两声,他就是想起许阪刚才的话。他眸子转动,缓缓抬起头来时,对上王笠的目光,他就是将头一缩,重重叩击地面而去,“大人恕罪。”
...............
黑棋落下,玲珑的棋盘之上白棋所有的生机几乎都被生生的攫取。
一位少年手中的白棋落入棋笥之中,他眼睛深黑,两鬓的发丝如烟轻动,“老师,学生输了。”
“伯鸾,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对面的老者望着他的这个学生轻轻的笑了笑。
“老师比学生看的远,棋局之道,学生只看到老师落下之子。”少年语气尊敬回答。
“是吗?”老者摇了摇头,侧着头望向窗轩外的一排傲梅,透过点点梅花可以看见两个青衣少年在白雪下舞剑,“伯鸾,你的尊敬让你看不到我的缺点。”
少年闻言,他淡淡的蹙了蹙眉。正欲要开口之时,一片雪白的残梅被吹了进去,落在棋盘之上。
老者扭头,望见棋局,以枯干之手轻叩棋盘。
少年低头,在棋局之上,白棋随着梅花落下的位置,蓦然间又是柳暗花明起来。
“你对我尊敬,让我步步为营。”老者直视着少年,再次望向梅花后的两个少年,“伯鸾,你要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