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完年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国师家里娶儿媳妇了,国师那“不争气”的儿子娶进了第三个夫人。不争气是京城里年过三十的大老爷们加的,略略透出点酸味来。
还真让他找到了,不过这种命,除了国师,也没人敢下手了吧。
新娘子今年二十五,娘家姓王,年纪是大了点,但是配三十出头的贾珍还是绰绰有余的,更关键的是要给公主当婆婆,不年长几岁怎么行。
这个没什么,从宫里放出来的女官也都这个年纪,还都是大官们续弦的首选,不过家里能死这么多人的,也就她一个了。
新娘子算是书香门第,大家族出身,教养也不错。第一次选秀的时候十五岁,谁知都已经过了初选了,家里大伯死了,姑娘服了一年孝,错过了这次选秀,等再下一次就超龄了,于是回家自行聘嫁。
但是这个年纪还没婚配的男子也不多,再加上姑娘家里条件太好,所谓高嫁低娶,挑了一年这才挑到一个合适的人家,连庚贴都没换,姑娘家里又死人了,这次是祖父,于是又是一年的孝期,从这个时候开始,就隐隐传出这姑娘命硬的说法了。
后来男方家里也死了人,两家心照不宣的将婚事搁置了,反正还没走上正式程序。
再后来,就是女方家里不敢嫁姑娘了,除了姑娘亲爹妈不怕,剩下的姑姑,叔伯等等都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一直到国师登门。
这人选还是太后想起来的,王家姑娘的娘家跟太后有那么点关系,有一次太后的妹妹进宫说起了这么个事,都说这姑娘是嫁不出去了,家里人都打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算了。
于是太后将这个人说给了国师,当然太后言语也比较委婉,虽然是国师,但没准也忌讳这个呢?
贾敬点了点头,说要去王家看看再说。
去了王家,贾敬就更满意了。首先这家里家教好,见了几个人都是和蔼可亲,长辈不在他面前摆架子,小辈也都很是礼让,再者他借着国师的名号见了王姓姑娘一面,总之张得符合他家儿子的审美,在家里又是管事的,各方面都不错。
至于一出嫁就死人这种事,贾敬乐得给人一个定心丸,他先是装模作样的看了所有王家人的面向,沉吟片刻后道:“此事不难,我保你家里三年之内无白事。”
王氏的爹都快哭出来了,姑娘总算能嫁出去了。当爹的一高兴,王氏的嫁妆直接上了一个档次,叔伯姑姑等的性命保住了,添盆的又多了那么三分,总之皆大欢喜。
新媳妇一进家门,忙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准备给公主的彩礼。
直到他爹把这三五个月因为卖百忧解而收的银子还有来打听皇帝为什么突然发火而收的礼单拿出来,说添进彩礼里,贾珍才明白皇帝跟他爹关系有多近了。
感情是知道他家里没钱了,配合着他爹从人手里诳银子来了。贾敬看着他儿子一脸纠结,又有点幻灭的表情,很是体贴的没告诉他真相,其实这主意是皇帝主动提的。
贾珍摇摇头,道:“把养颜丹再加上一盒,这个家里的存货还多着呢,宫里的太妃们就想要这个。对了,给你娘家也送上一盒。”这几年经历的事情多,贾珍也基本脱了浮躁的性格,放宽心听父亲的话,别的他也管不了许多了。
贾敬在四月份选了个吉日去下聘了,聘礼里最大的亮点,就是国师安家立命的根本了:丹药。号称能让宫里几大巨头吃一年的丹药。
因为是国师,所以公主也出来小露了一把脸,在太后半真半假的客气中给贾敬行了个半礼,换来国师一句:“公主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子孙满堂,是高寿之相。”
这夸的还是自己孙子有本事吧,毕竟公主的子孙是姓贾的。不过这话说的大家都很满意,尤其是公主的亲娘,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没关系,晚上回去吃两颗丹药补救一下。
公主下嫁可跟贾珍娶媳妇不一样,不是两三个月就能搞定的。礼部递上来的折子,将整个程序走完也要到年底了,最后选的日子是十一月初八,很少有人会选在这种日子成亲的,一来天气太冷,二来京城冬天风雪大,不过想想那个人是国师,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下聘过了一个月,皇帝总算是渐渐止了怒,不再无缘无故的骂人了,恢复了他一贯平和的处事风格,因为隔得也比较久,除了隐约猜到一半真相的贾珍,也没什么人怀疑到贾敬身上。
王氏代表着贾府,跟皇宫按照既定程序慢慢准备着公主的婚事,转眼就到了八月,去年被延迟了的科举开始了。
这就说到上回贾敬说的“蓉儿不能考中了。”
与其让两个孩子都去科举,不如就让蔷儿一人入朝为官,横竖蓉儿已经是驸马了,他身上还有个国师之位可以让蓉儿继承了,这样皇帝心中存着补偿之心,蔷儿的为官之路就更是顺遂了。再者现任皇帝没得说,但是下一任呢?
好在家里人都没什么意见,这事儿也就这么定了。
“祖父……”贾蓉扭扭捏捏道:“上回孙大人出的题,说让我好好背。”
贾敬略一思量,便明白贾蓉什么意思了,这就是已经被划了重点,又透了题,想考不中也难。“傻孩子,谁让你现在就考不中了,乡试、会试、殿试,你得撑到殿试才能被刷下来,要是你乡试都没过,明天公主就能来退亲!”
贾蓉脸红了。于是乡试之中,两人都中了,大约二十来名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