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两?
殿内的大臣皆是哗然。
大燕朝臣俸禄不低,可三品官员一年的俸禄顶天了千余两银子。
虽然所有人都知晓,朝中的这些人不可能光靠着俸禄过日子,府中都多少有些其他的营生,有些家中殷实的,有个数万两就算是家境极为不错的了。
当初废太子造反,新帝杀死宁王、齐王,查抄二人家产之时,统共也不过六十余万两银子。
齐王早先扮猪吃虎,与废太子暗中敛财,积攒下一批银两,查抄后足有五十万两。
而那宁王为王数十载,又是皇室宗亲,且一直得元成帝看重,年年赏赐,家财却也才不过十余万。
这单敬意就算祖上再殷实,又怎么可能给他留下足足数十万两的银钱,还不算田地、铺子?
他们都是在朝为官多年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缘故。
廖休庭脸色微白了几分,根本没想到单家有这么多银钱,他下意识道:“不可能,单大人向来廉洁……”
姜云卿也不与他多说,直接从袖中取出之前徽羽给她的那份册子,然后“啪”的一声丢到了殿内廖休庭的身旁:“廉洁?若是廉洁,他怎会以权谋私,聚敛钱财?”
“若是廉洁,他府中那些东西又是从何处而来?”
姜云卿冷眼看着廖休庭颤抖着手将那册子捡起来,看着上面所记录的东西,脸色陡然煞白的模样,声音冷冽说道:
“单敬意长子在青楼一掷千金,博得花公子美名,次子花万两银钱买个瓷器,他府中女眷每年开销比宫中妃嫔还多,单夫人光是往娘家送礼一次便是三千两。”
“廖休庭,你和单敬意交好,更时常出入他府中,这些事情你不会不知晓。”
“你到底是一时糊涂看不清楚他们这些银子从何而来,还是因为这其中也有你一份,所以身为刑部侍郎,却连这点起码判断之力都没有?!”
廖休庭脸色难看至极,仓惶道:“我没有!”
感觉着所有朝臣的目光都是朝着他这边看来,而姜云卿眼中满是冷厉之色。
廖休庭急声说道:“娘娘休得冤枉微臣,微臣的确和单敬意有几分私交,可也仅止于朝政上的事情,微臣又怎能知晓他府中事情。”
眼看着姜云卿打定主意要严惩单敬意几人,而且证据确凿无从狡辩,原本想要借机为难姜云卿,指责她无端怪责朝臣的一些人歇了心中念想。
他们原本是想要廖休庭在前,为难为难姜云卿,看能否扳回一城。
免得陛下离京之后,朝政大权全由一个妇人说话。
可谁想到眼下不仅没有为难得了姜云卿,反倒是连廖休庭也看着要一并栽进去。
刑部尚书康满连忙开口道:“皇后娘娘恕罪,廖大人绝不会做那同流合污之事。”
他年逾五十,两鬓有些花白,看上去像是极好说话的模样,半点没有手握刑部的严苛模样。
康满站在一旁道:“单敬意往日在朝中时一贯表现的忠君爱国,平日也极为清廉,且从不与人交恶,模样实在是太过容易欺骗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