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羽闻言想起这几日从宫里头传来的消息,对着姜云卿说道:
“小姐,之前王爷废了三皇子的手,三皇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对元成帝说的。”
“元成帝表面上看似严惩了他,可实际上却是将他留在宫中,不仅广寻名医替他治手,甚至还让他入了吏部,领了郎中之职。”
“本来他这次被废,失了争夺皇位的资本,理该在朝中失势才是,结果因为元成帝的明惩暗褒,他手下那些人倒是并没有急着疏远于他,暂时还在观望之中。”
“不过三皇子自己好像是失了夺权的心思,这段时间谁也不见,只留在宫中养伤,二皇子和五皇子这几天一直在跟他手下的那些人接触,要是他一直不露面,他手下的那些人恐怕也安静不了多久。”
“失了夺权的心思?”
姜云卿听着这话不由嗤笑了声,谁都可能放弃,可惟独那狗崽子不会。
他是曾经当过皇帝的人,怎可能屈居人下,甘愿被人驱使?
至于说了什么……
姜云卿带着些嘲讽道:“他还能说了什么,不过就是把所有缘由都扯到十四年前的事上。”
徽羽抬头,有些不解。
“十四年前的事情本就不只陈王一人,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够平息,元成帝不该忌惮不已才是吗?三皇子在他面前提起来,就不怕元成帝恼羞成怒,先处置了他?”
姜云卿说道:“那就要看他怎么说了。”
“直接提起自然是不行,可如果换个说法呢?”
“之前君璟墨和元成帝商议陈王之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人在场,除了他们之外,所有人都以为十四年前的事情是陈王所为,更没有人知道元成帝因此所做的妥协和退让。”
“李广延只需要随便找个借口,说君璟墨因十四年前的事情对皇室不满,甚至明明已经处决了真凶,却还咄咄逼人对皇帝不忿,对元成帝不敬,他一时气不过,为了替他父皇出头才激怒了君璟墨被人废了手。”
“你如果是元成帝,听了他这番话会怎么想?”
徽羽张了张嘴,她要是元成帝,大概会被感动吧?
“是不是会内疚,会感动?”
姜云卿带着嘲讽道:
“元成帝不仅会气君璟墨不识好歹,明明得了陈王府的好处,却还抓着十四年前的事情不放,对他忌惮更深甚至生出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又会内疚因为他自己不敢和君璟墨决裂,隐瞒了真相才会让李广延贸然出头,激怒了君璟墨最后被废。”
“如果这个时候李广延再乖顺一些,表示不愿意追究,甚至委曲求全不愿意让皇室因他而和君璟墨对上,元成帝怕是会被愧疚灌顶。”
“不过是区区一个户部郎中罢了,要不是怕招眼不合规矩,引来朝臣议论,你瞧着,那户部侍郎也不是没机会的。”
姜云卿手中把玩着桌上的被子,冷嘲道:
“如今咱们这位三皇子,看似被废了前程,可是却换来了帝王的愧疚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