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盈被叶云倾拽着,感觉从千尺高空突然坠落,片刻过后忽然感觉双脚着地,便从玲珑塔的虚境中被带了出来,回到了玉石天宫。
子盈忽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叶云倾:“师父,彼兮还在鸦青袖中。”
叶云倾道:“你遇上的并不是鸦青,彼兮也不在他袖中。”
子盈疑惑,问道:“那带我在玲珑塔内行走的是谁?彼兮又在何处?”
叶云倾似乎并不想解答子盈的问题,只说道:“彼兮是剑灵,你的古月剑在手,它自然会回到你身边的。”
子盈想问,却没有追问下去,玲珑塔里的秘密,似乎她师父是知晓的,但故意不告诉她,怕是有原因的,既然如此,子盈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子盈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白月古剑,不禁摸索剑鞘,忽然手中白月忽然微微颤动起来,一缕白烟从剑鞘中飘了出来,“噗通”一声,一只被剃了毛的狐狸跌到了地上,还嗷嗷叫着:“哎哟我的神呐,什么鬼!”
彼兮的突然出现,倒是应了叶云倾的话,他略俯下了身,将彼兮从地上捞起来,又听它一通乱叫:“哎哎哎,晕晕……”
待彼兮发现抓着它的人是叶云倾不由得一惊,一面张牙舞爪一顿乱挠,一面大喊道:“怎么是你呀!你想干嘛!赶紧放了我!我是剑灵!不是你家养的狗!谁准你拎我来着了!”
“吵死了。”叶云倾一脸嫌弃,直接往身后一扔,幸亏子盈眼疾手快,慌忙赶上去,伸手接住彼兮。
“咦,丫头你怎么也在?哎不对,是你师父怎么也在?啊,不对!是我怎么在这里!”
子盈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要怎么跟你解释,待我们离开了鸦青这玉石殿再与你细说。”
“对了,鸦青呢?”
子盈还是摇头。
“那我们怎么出去?”
叶云倾道:“要离开这玉石殿说易不易,说难又不是很难。”
彼兮翻了个白眼:“说跟没说一样。”
叶云倾瞥了彼兮一眼,面上毫无表情,叫彼兮有些后脊发凉,差点忘了,叶云倾这人心眼小,折磨“狐狸”的手段又特别狠,还是……不说了吧。
鸦青的玉石天宫几乎每一处都差不多,叶云倾带着子盈七拐八绕地却走进一处极为不同的院落中。
院正中有一个极大的水池,似是以一整块玉石凿成,越有三尺高,池中水汽袅袅,看不出里头有些什么,或者水深多少。
子盈正心奇,叶云倾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块木牌,正是希维当初从不归楼伙计手中得来的。
“这块木牌你可记得?”叶云倾这般问道。
子盈点头。
“鸦青的结界只能用这木牌来解。”说罢,叶云倾手一扬,便将木牌扔进了池中。
“噗通”一声轻响之后,池中之水似乎起了变化,氤氲升起,“哗啦”一声池中腾起一水柱,流水沿着水柱顺时而流,在那水柱上渐渐刮出一道一道阶梯,溅出水池的水也都顺着同一方向,在子盈和叶云倾的脚边铺开,再倒流回池中,竟形成了另一段衔接水池的阶梯。
“走吧。”
子盈曾也想过鸦青的这个玉石殿究竟是要如何进出,而这样一条水道却是她如何也想象不到的。
跟着叶云倾步入池中,水中上的阶梯一路向下,子盈进入了一个盘旋向下的通道,四面满是水幕,而眼前却看不见尽头。
一步一个阶梯向下,子盈脚下的水流越来越细,直至干透了,显出的是古旧的木头阶梯,甚至已被踩踏磨损的非常严重,子盈心里想着,他们大概已经走出了玉石天宫,而她所没想到的是,他们沿着阶梯居然会从玉石天宫回到了不归楼。
子盈微微一愣,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不归楼之所以叫做不归楼,那个一日一夜不离,便永不能归的传言恐怕从来不是传言,如若不能在限定的时辰之内离开,就会变成游魂,而被鬼君鸦青带走,所以这个不归楼才会是连着玉石天宫的,而玉石天宫当真是个天宫,因为它就在酆都之上。所以,希维才会到不归楼来找小二,拿木牌。
叶云倾忽然顿住了脚步,回首看了子盈一眼,见她不语,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弟子之中,唯独你自小不爱言语,此时此地,反倒是件好事了。”
不归楼的小二听见楼梯响动,转头来看,瞧见了叶云倾,身后跟着子盈,微微一愣,便低下了头去不在瞧他们。
子盈似乎从那小二一瞬间的目光里,察觉到了一些她不太明白的复杂,不似畏惧、不似惊异、不似疑惑,似是……
离开酆都,平静顺利地叫子盈以为是虚幻一般,来时提心吊胆,走时,却如同从未来过。
她心中有许多谜团解不开,却有一件清明了然,她的师父叶云倾,恐怕并不是她一直以为的那样。
一路从酆都离开,彼兮都很安静,子盈默默跟随叶云倾,走了几个时辰,终于忍不住,问了:“师父,我们……要往哪里去?”
叶云倾也终于回头看她,隐约笑了笑,道:“还记得你和修彧为何要来这酆都?得了烛龙火,玄宗教内藏有千年玄铁,要修补宝剑,尚缺一样东西,就是昆仑守护了五百年的麒麟骨。”
“麒麟骨?”司古书典籍颇丰,子盈虽然做不到倒背如流,但这十年,几乎也中所有书,师父叶云倾给她任务行走九州,妖魔鬼怪、奇谈义塾见得也不少,怎么却连麒麟骨听都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