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文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都不记得是怎么回到自己房间的了。应该是凌蓝带她回来的吧。
仍然有些头昏。要不是石嬷嬷过来叫她准备出席晚上的家宴,说不定她还醒不来呢。今天是她二十岁的寿辰,没有请其他的客人,只是摆了几桌简单的酒菜,让山庄里的上上下下聚在一起热闹一下。
洗了脸,换了件衣服,走出门去,外面的空气让她感觉好多了。
去书房见柳元崇的时候,凌蓝也在。不知道他们先前在讨论些什么事情,她就觉得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的表情颇有些凝重,气氛也有一些怪怪的。她问了怎么回事,柳元崇说是刚才说到了她妈妈凌蕊,所以心情有些沉重。凌蕊就是在两年前,柳文悦过完生日两天之后离开的,也难怪柳元崇会在这时想起她。柳文悦自己也有些伤感,但还是安慰了爹爹几句,并没有多做他想。
柳文悦本来以为,柳元崇把她和凌蓝叫过来,是为了她昨天喝醉酒的事情,要训斥他们几句的。可没想到,他居然一句都没提。他叫他们来是要送他们礼物的。柳文悦收到的是一支簪子,就是她妈妈的那支镶了翡翠的金簪。自从凌蕊走后,她就没有再见过了,她还一直以为妈妈把簪子带走了呢,没想到在柳元崇这里。柳元崇亲手为柳文悦插在了头发上,“戴着它,就如同你娘仍然在你身边一样。它会给你力量的。”柳元崇是这么对柳文悦说的。
凌蓝收到了一管玉箫,通体翠绿,只是在尾部是淡紫色的,缀有一个用金丝线制成的流苏。它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紫金碧玉箫。凌蓝颤抖着从柳元崇手里接过玉箫,凝视的眼神里有一种明显的情绪。
“蓝,不会吧,只是一管玉箫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柳文悦不解地问。
“没……没有,只是想到了妈妈而已。她送我的最后一件礼物也是箫。”
“这两管箫呢,一个是我爹送的,价值不菲,另一个是妈妈亲手做的,就是不知道,究竟哪一个比较珍贵啊?”
“这是没有办法比较的。都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的。”
“好啦,你们两个,时候不早了,宴席快开始了,咱们赶紧过去吧。”柳元崇拍拍他们两个,带头走了出去。“哦,对了,刚刚收到英儿的来信,她应该过几天就会到家了。”
姐姐?柳文悦这才想起来,过几天就是大娘的忌日了,姐姐是回来拜祭她母亲的。“就姐姐一个人回来吗?姐夫不陪着她一起?”
“关于这一点,她在信中没有提起。”
第二天,柳文悦早早地就起来了,和凌蓝两个人去各个店铺转了一圈,没有什么事情好做,就决定去街上逛逛。纯粹为了打发时间的漫无目的的闲逛实在是很无聊,所以没有过多久,他们就早早地回了家。
她最近经常这样。要是在以前的话,她不到天黑是绝对不会回家的。
回到家仍是无聊。柳文悦转着一枚铜钱,眼睛盯着在桌上飞速旋转的小小的铜钱,一切思绪都几乎停止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最近也经常这样,发呆似乎成了家常便饭。
铜钱越转越慢,最后停下来,无力地躺在桌子上。
柳文悦又给铜钱施力,让它转了起来,如此周而复始。人,是不是也像这个铜钱一样,只要被周围的事物或人施加了压力,就身不由己地转动起来,你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停歇下来。
“小姐。”有人叫她,好像是罗尹的声音。
“请进。”柳文悦坐直了身子。桌上的铜钱“啪啪”的“叫”了几声,倒了下来,不再动弹。
“小姐,这是我娘让我拿给您的。她听说昨天是您的寿辰,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绣了一方丝帕。希望小姐喜欢。”
“哇,好漂亮啊!”帕上绣了一枝盛开的樱花,粉色的花瓣栩栩如生,似乎有一阵风吹过,两片花瓣从枝头飘落了下来。
罗氏来过拂柳山庄,看到柳文悦住的樱院里种满了樱花,所以知道柳文悦喜欢樱花。
柳文悦几乎爱不释手,“大娘真是有心了。我很喜欢。罗尹,麻烦你代我谢谢大娘。”
罗尹高兴得直笑,正要走,柳文悦叫住他,“罗尹等等,我改主意了,我要亲自去向大娘说谢谢。你去给柳伯伯说一声,陪我一起回去吧。”反正时候还早,出去走走总比闷在家里强吧。
“小姐,要不要叫上凌蓝少爷跟您一起?”
“不用了。你快去,我在大门口等你。”
就这样,柳文悦说风就是雨地去了罗大娘的家。不光带了名贵的药材补品,临走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银两,搞得他们娘儿俩除了连声说谢谢之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回来的时候,在水池边看见了凌蓝。他在吹箫,用的是那支紫金碧玉箫,吹得是那首(故乡)。
“蓝,又在想你娘了吗?”
凌蓝收起玉箫,笑笑道:“不是,我在等你啊。”
等她?柳文悦顿觉得奇怪。如果要是以前,凌蓝知道她单独出门,肯定会去找她的。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没有去,而只是在家里等她?
凌蓝似乎看出了柳文悦的疑虑,道:“不要问我为什么啊,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这么想,就这么做了而已。”
“真的?”柳文悦狐疑地看着凌蓝,一副“我不相信你”的表情。
“我骗你的啦。老爷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