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并不影响晚上的好梦。在梦里,她拉着曲子桓奔跑在广阔的草原上,云高风低,天似穹庐,白云铺满,他们的笑声传出好远好远
有人说,梦总是相反的。如果在起床时,卓凌晚还对这个说法持反对态度的话,那么在下楼看到矍冰雪那一刻,她彻底屈服。
矍冰雪怀里抱着蒙蒙,两人相偎相依的画面总让人想到电视居里面被凶婆婆所驱赶的孤儿寡母的画面。
你怎么来了?我昨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曲子桓从她背后下来,在看到矍冰雪的第一时间绷起了脸,发出不客气的疑问。
矍冰雪的身子僵了一下,却并没有退却,而是抬头与他相对:不是我要来找你,是蒙蒙,他想爸爸了。
曲子桓一时沉默,绷着的脸因为提到蒙蒙而柔了一丝丝。
你说过,蒙蒙的事可以来找你。矍冰雪适时加一句。她把曲子桓的话倒了过来讲,意思一样,又有些奇怪。
曲子桓的面上一僵,更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爸爸。蒙蒙适时出声,一双大大的眼巴巴地落在曲子桓的身上。
哟,蒙蒙啊!白秋萍不知何时出现,大喊着第一时间冲过去抱蒙蒙。她把蒙蒙接过去,脸上满是心疼:***好孙子,你可来了,奶奶都快想死你了。
这些天,白秋萍一直着急上火,给谁都没有好脸色看,这会儿已经眉开眼笑。
爸爸,抱抱。蒙蒙不舒服地在白秋萍的怀里扭动,依然去看曲子桓。
唉呀,爸爸抱,爸爸抱。白秋萍好不容易才看到自己的孙子,哪容得他有一丝丝的委屈,急急走过去把蒙蒙塞进了曲子桓怀里。曲子桓愣了一下,随即缩臂,将孩子搂住。
爸爸,我爱你,爸爸,我爱你。蒙蒙的小嘴巴一开一合,重复着,嫩嫩的脸上显露出一片萌态,这个样子的他,有谁不会喜欢?
果然,曲子桓把下巴压在了他的发顶,低声回复:爸爸也爱你。
矍冰雪站在楼下,仰头看上来。她的目光并没有停在相拥的父子身上,却停在了卓凌晚的身上。卓凌晚清楚地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挑衅和得意,心不意间重重撞动,某种不好的预感在涌动。
矍冰雪并没有停留太久,在曲子桓上班时间快到时,抱着孩子翩翩离去。她走得轻松,但留给这个家的后遗症却相当严重,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白秋萍。
眼看着矍冰雪把蒙蒙抱出去,她就捂着头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卓凌晚吓得不轻,忙跑过去扶她:妈,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哪里都不舒服!白秋萍不客气地拍开了她的手,看她时满脸嫌恶,都是你,害得我们家子桓妻离子散,害得我到手的孙子不能养在身边!
妈!曲子桓不悦地瞪了白秋萍一眼,这样的话以后不能再说!
我为什么不能说!我窝了一肚子的气早就想说了!如果不是她,你和冰雪早就结婚了,也不至于到今天蒙蒙都回不了曲家!蒙蒙是你这辈子唯一的孩子啊,要是冰雪再嫁人,以后他就不是你儿子了,你知不知道!
卓凌晚有些无助地垂下了脸。这些话句句都是在骂曲子桓,却句句都是在责怪她。却偏偏,对于这样的话,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在心里,她也曾自责过许多次,自责一次就觉得对不起曲子桓一次。
即使白秋萍的话说得难听,她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哎呀,不如让我去死好了!
白秋萍在家里闹得不得安宁,如果不是金妈出来劝开,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有什么事晚上回来再说吧,金妈好好照顾我妈。曲子桓数次看表,显然要迟到了。他嘱咐了几句,出来时顺手将卓凌晚也牵了出来。
我还是去照顾妈吧。这样出来总有些不放心,卓凌晚挣扎着想回去。
曲子桓将她直接塞进了车里:妈只是心情不好,冷静一下就没事了。你留在家里,她的心绪反倒平复不了。
他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却是真的。卓凌晚一时息了声,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
车子启动,同时启动的,还有她满满的愁绪。她会和曲子桓一起生活一辈子,白秋萍真的要闹腾一辈子吗?无助地掐紧了几根指,卓凌晚发现,自己竟不知道怎样去解决这个问题。什么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她算是彻底领悟到了。
而她和曲子桓之间除了白秋萍还有蒙蒙,矍冰雪,这每一个都是影响他们关系发展的阻碍,他们能走得下去吗?矍冰雪那双挑衅冰冷的眼,白秋萍愤怒而绝望的骂,都让她害怕。
没敢把这层担忧说给曲子桓听,因为从他锁得比平常要紧的眉里,也看出了他的烦燥。她不敢想以后,一种无形的恐惧感撅着她,令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最终,驼鸟心态使然,她把头埋在沙子里,决定再不去想任何问题。
当曲子桓把她放在工作室外时,她如往日一般,微笑着朝他挥手:开车小心点儿。
曲子桓点头,回应地挥手。
老板和曲先生可真恩爱。程园从工作室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喜气地道。
卓凌晚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却始终觉得心悬在半空中,无依无靠,随时会掉下来一般。
一个上午都过得很压抑,好不容易捱到中午,她伸了个懒腰,这才吐掉一口浊气。
老板,对面新开了一家面馆,我们要过去吃,您要去吗?程园伸出半颗脑袋来问。
卓凌晚略迟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