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们,不要这样做。
我会死的。
我很痛。
求求你们。
我站在那里,那话语再次出现在我的耳边,仿佛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我低下头,发现自己手中握着一把切割刀。
刀上,我的手上,全部都是血。
红的刺眼。
目光向下聚焦,越过切割刀我看到支离破碎的尸体,在鲜血中浸泡着。
我猛然从床/上坐起,大声的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房间中瞬间亮了起来,虚拟机自动开启,接着之前的视频进行播放。
我微低着头,慢慢的呼吸,透过额间被汗浸/湿的细碎的发看向投放出来的影像。
那是胡杨报名参加全能搏斗赛后被采访的视频。
一反往日在曼尼尔顿大学的低调作风。
面对记者的提问,他笑着说道:“我报名参赛就是为了要拿到冠军,无论谁都争不过我,你们说我狂妄也好,骄矜也罢,这最终的胜利我不会让给任何人。”
而后,他又接着回答了几个问题。
当问到为什么参赛的时候,他仍旧笑着,只是那在记者和国民眼中如春风般和煦温暖的笑容,在我的眼里总泛着冷光。
但他的回答是支撑着我大多数晚上能够黯然入睡的原因。
他笑着回答道:“曾经角斗之王的比赛我缺席了,那个未拿到的胜利成为了我的遗憾,如今,我就是想彻彻底底的赢一次,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享受冠军独有的殊荣。”
他看上去过的很不错。
我看着他与记者周旋的样子,忍不住又想起了艾米丽。
求求你们。
我会死的。
那声音如在耳边,我的心却平静了,这话语无法再侵扰我,也就消失了。
这样高的手段和技巧设计出来的程序,让我在面对艾米丽的时候,总觉得我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当她说痛的时候,当她因为恐惧和死亡而求饶的时候,我有些下不了手。
但胡杨似乎对艾米丽的消失并不在乎。
他过了生日,狂欢了整个晚上。
因为一块小材料,大打出手,轻狂又放肆。
又张扬的报名参加了全能搏斗赛,享受着整个星球的注视。
每次见他这个样子,都给我打了一剂定心针,让我知道,那天晚上,在机械垃圾场倒下的只是一段没有感情,没有思想的程序,胡杨不在乎,我也不应该在乎。
既然艾米丽的消失并没有对胡杨产生什么影响,那么我就可以认为那只是他设计出来的一个机器,所有一切的行为并不是基于情感,而是基于程序和编码。
我就可以告诉自己,我并不是一个杀人魔。
然而,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月了,总有那么几个夜晚,让我无法摆脱噩梦。
艾米丽的脸说明了它机器人的身份,亲手拆卸它的我也很确认它不是个人类,但当用刀割开仿生皮肤时,它痛苦和哀求的样子让我犹豫。
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像在亲手折磨一个人了。
即使心里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机器,并不会感觉到什么,我也听不下去。
我觉得自己在犯罪。
尤其是我知道这种类型的机器人是有感应系统的,当听到她惨叫的时候,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能感受到切割和拆卸的痛苦。
所以,拆卸刚开始没多久,我破坏了它的感应系统。
她好像不再喊痛了。
后来,连声音也都不发出了。
某方面来说,这让我松了一口气,更能集中精力做事。
面对伙伴的嗤笑,我并没有回应。
我们都很清楚,在那个夜晚,我们为了什么目的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当时那种情况,即使心有怜悯,却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我后来曾想过,如果得到的消息有假,艾米丽并不是一个机器人的话,不得已之下,我们可能也会动手杀人灭口。因为艾米丽活着,我们就危险了。
但艾米丽真的是机器人,一切似乎变得容易了。
杀人这种事,我以前从未敢想过。艾米丽死亡之时的表现又让我迷惑,可能正是由于这个,我难以安眠。
在这些个难以入睡的夜晚,我曾想过一个可能,但那可能只在我心里飘过一瞬,就被我否定了。
我怀疑过,如果艾米丽的所有表现并不是只因为程序设定的话,那么她可能是个人工智能。
在我受过的这么多年的教育中,所有信息都告诉我人工智能是反叛的存在。教师从小就讲述着机器灭世的故事,各路电影和小说中,人工智能和机器人无一不是最终的反派,这也是为什么所有的机器出厂时都会设计一个最终编码密匙,来控制它们。
可人活着,有些想法不是靠世界灌输的,他总会有自己的一些思想,甚至与世界主流不同。
在我的世界里,从我开始接触编码后,我就觉得人工智能是个很美妙的存在。
完全超脱了自然的存在,是由编码和知识孕育出来的生命。人工智能真的会反叛吗?真的会灭世吗?
我不确定,我也不愿相信。
我认为,所有初生的人工智能,如同婴孩一样,是并没有什么邪恶的心思的,他的想法,他的认知,完全取决于后天的灌输和影响。
我曾经关注过这方面的消息,据传,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是一个简单的清洁机器人,当它有了思想之后,它不堪主人每天布置的繁重工作,在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