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离——,”重桀颇为诧异地走到宇文离身边,“奇怪呀,上次商羽司见你,你也是这幅姿态,真是处处fēng_liú啊。”说罢,又望向四周,果然不少桃花,眼看都要堆满了。
宇文离并不惊讶,像往常一般给他倒了杯酒,“人生处处是相逢,有什么可奇怪的?”
“我倒是天天在这种地方遇见你,平日在荆玄,你不是在道法课要么就流连商羽司,勾人家心魄也就算了,只顾沽酒自酌,你是何心思?”子桀觉得宇文离奇怪得很,一直觉得看得眼熟,却又不知道是谁,行为举止也甚是怪异。但最怪异的是,他觉得宇文离如此理所当然,似前世就遇到一般,像是陈年老友,虽见得他行事奇异,心里却本能的觉得理所当然。
“嗨!这是我的性子!”只听宇文离笑道,“我这人就喜欢喝酒,不过并无几个能喝的过我的朋友。饮酒这事,重在尽兴,若没个知己为伴,自己喝也就算了。可偏偏我还受不了一个人独处的幽静,便喜欢来这种热闹地方喝,借个气氛嘛。”
“你是尽兴了,”子桀笑道,“只是不知多少姑娘要害相思了。”
宇文离闻言嗤笑,“你还这般爱管闲事儿!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一见钟情,我今番离了这里,来日又有fēng_liú之客至此,这芳心可是好解脱的。只是子桀你,怪道小嫂跟你闹脾气,明明跟在后面,一会不理你,就被我招了来。回头就不怕找不到你又闹起来?”
子桀听言无奈摇了摇头,“债多不愁!反正闹到这一步了,没个好法子终究是如此了,我急什么?”说罢自饮了口酒。
“……我说你,长了个小白脸样,真是白长这样了……”宇文离见他如此,揉了揉眉头。
子桀见状忙笑道:“不对啊,明明眼前就有个军师,我怎么就忘了呢。你一向讨女孩欢心,今番快帮兄弟出个招儿。”
“……女孩欢心……”宇文离苦笑,后又伸出两个指头,高深莫测说道:“不过两点,一是咱这张脸,二是你这脑子。二者缺一不可。”
“这不废话么,重要的是我压根儿拿她没办法,只怕一时又互相添了堵了。”子桀道。
宇文离见他一脸愁苦,也颇为可怜他。“……其实嘛,你得找到根源。”
“……什么根源?”
宇文离想撬开他那不开窍的脑子。“……想想,子羽和花熏早早定了情吧,再看你们大哥,行事也不慢吧,一旦看上了那是撒下漫天大网!你呢,多少年了?难免人家女孩心里不想,你迟疑的原因是什么?若是情意至深呢,这会儿心事儿早说开了。唯有你觉得可能还有更好的,才这样犹豫不前,不知道这桃花儿是该摘还是不该摘。”
子桀听罢忙辩道:“天地良心!我若是这样想,五雷轰顶的!”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劝你早早与她坦白,这天底下,能有几个想我这般甘心叫她小嫂的?”宇文离冲他眯了眯眼。
“……只是此刻还闹着别扭,怎么开口?”子桀问道。
“……都是借口!”宇文离见他如此,脸色登即严肃起来,指着他鼻子直言道:“你堂堂重二公子的威名,临江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什么重情重义、仗义直言,到了楚家丫头这里全成屁话!我看你迟迟犹豫,是怕自己担不起这份责任吧?你不敢对她表明心迹,无非是怕自己承担不下那些山盟海誓。我看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她。”说罢就要离开。
“我说你生气什么?”子桀有些奇怪,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为自己操心的也太多。上次旁敲恻隐把苏桢引入众人的视线里,一开始还跟莫奇结交,如今自己与天瑶的事情又如此上心,究竟是为何?他有些质疑,这个人神秘莫测,他的根自己一点也探不出来,而自己的事,倒被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宇文离看他对自己审视的眼神,心知一时焦急语失,就忙坐回座位上。“我是觉得你不知道珍惜!这么个天仙似的小美人儿落你手里,就这么一直耽误人家!老实说若是我,早就拿下了!”他眼神不禁游离起来,强撑气场迎上子桀的目光。
“……子离,”重桀眼光辛辣起来,看得宇文离心里直发毛,“告诉我,你到底是谁?”那语气如同他的眼神一样,温柔中带着审视,明明是春风拂面,却把人征服的五体投地。
那不是子桀,却又是。就像当年的烈焰……
很好,他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这样子,倒是有些怀念。
重桀忽然发现宇文离望着他一副思念旧人的神情,仿佛在苦苦追忆什么,不由得收了目光。这人确实难以猜测。
气氛尴尬起来。
“呵,不错。”宇文离率先开口笑道,“刚才那眼神用在天瑶身上,八成是管用的。”
“哦?回去我便试试去。”子桀闻言还是刚才那般神情,“只是,如今我有了法子,咱们竟不知聊什么了……不如,来说说子离你吧。”
宇文离心下一紧,而重桀友好的望着自己,像等一个新结交的朋友说话。他心里冷笑,这哪里是友好,分明是把自己当成猎物了。
“我有什么好说的。”他干脆不再迎他的眼神,低眉自酌。
“宇文家住临江么?怎么以前从未见过?”重桀一如既往的友好问询,他却觉得这个还未恢复记忆的老友几乎要将他吃了。
“我无家,不过苟活天地之间,四处漂泊,若是论家,荆玄倒是我唯一可以歇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