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唱着唱着就没声了,好像又睡过去的样子。额间的碎发染着薄薄春光,看起来柔软又温和。
莫冉折瞥她一眼,柔声问:“饿了吗?”
花荼兮没吭声。
莫冉折动了动手指给她斟了一杯热茶:“别看外头了,小心冻着。”
花荼兮撇撇嘴,还是不理他。
她半个身子都趴在窗柩上,支楞着脖子看天看地,看草看花,哪怕离得太远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就是不肯回头看近在咫尺的莫冉折。任凭他在一旁怎么逗弄她引她说话,一概都拿后脑勺回应,宁愿自己无聊到唱歌,脖子梗得发酸,也不愿搭理一下。
小性子都快使到天上去了!
可...这也不能怪她呀。
花荼兮伸手轻轻触了触唇瓣,又是一阵怒火中烧。
莫冉折这个混蛋!伪君子!
看着风清明月的,竟然像个登徒子一样,做偷袭人家的事!
花荼兮委屈地抿了抿唇,觉得还有些痛。瞅瞅,又咬又亲的,到现在都得肿得厉害。
她虽然这些年是过得浑浑噩噩了点,可也知道亲吻这种举动是极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做得事。莫冉折他这么突如其然地压过来,还不止嘴巴,眼睛鼻子都亲了,还亲了好几下!
他究竟几个意思?
花荼兮想不明白了,满脑子都是他灼热的气息,连自己被莫冉折打了一顿屁屁这种奇耻大辱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念起方才那一阵厮磨,脑子又是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
花荼兮下意识不想去细想,把自己埋在臂弯里,龟缩在一处,气得眼睛红红,像个兔子。
本以为回白水荡后大门一关,自己说什么也该有好一段时间不用直面他,可没想到!莫冉折直接拎着她就出城了...
那可怎么办?
在这么狭窄的一处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他要再亲自己怎么办!?
花荼兮愁得头顶冒青烟,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好决定在自己想清楚之前,都不理他了。
莫冉折瞧着那扑在窗口的一团,心里真是好笑极了。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丫头的脸皮薄成这样?
眼前玲珑纤薄的身段被朦胧春-色勾勒地愈加轻盈了几分,因变扭着而拧起的小腰更是显得不盈一握,冰肌玉骨,聘聘袅袅。
想起她身上柔软清甜的气息,莫冉折眸色沉了沉,好不容易才将心里的念头压下去。他瞥了眼窗外,正色道:“你的脖子是比别人长出两寸吗?”
“....”花荼兮一愣,心里默默反驳,要么你。
“别趴在那了,前边那条路不好走,过会儿有尘土。”
“...”谁信啊。
花荼兮心里腹诽,依旧背着他,用后脑勺说话。
可也只硬气了小片刻,不知前头行到了什么地段,果然应了莫冉折的提醒,一阵尘土飞扬,飞沙走石将人迷得睁不开眼。
花荼兮再也忍不住,呛得灰头土脸,一转身急吼吼地就扑进软榻里。
莫冉折声音凉嗖嗖得:“我可是提醒过你了。”
花荼兮欲哭无泪。她堂堂一个大将军,落在莫冉折手里,怎就变得又蠢又笨!?一天到晚在他眼前闹笑话。
心里头憋地慌,花荼兮挺起腰杆,一拍桌子对莫冉折怒道:“你别太过分了,你这样对我,我,我跟你没完!”
她气焰甚是嚣张地盯着他,神情也绷得紧紧的。五官没了遮掩,她素着张脸,漂亮的惊人。
莫冉折弯了弯唇,没跟她计较,眉目雅致地继续侍弄手里的药材。
花荼兮努努嘴,皱眉哼了一声。
在她现在的认知里,她可以不理莫冉折,可莫冉折却不能不理自己。
她跟莫冉折说话,他却一心一意地在折腾桌上那些苦哈哈丑不拉几的药材,那怎么行!
于是她小声嘀咕:“不就是几味药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懂。”
花荼兮大言不惭,半点没意识到自己一副小女儿模样,更不可能承认她此等行为,怎么看都是在和几样死物争莫冉折的注意。
花荼兮都这般大言不惭了,莫冉折岂有不让她一展才华的道理?
他眼波粼粼地看了一眼皱鼻子努嘴巴的花荼兮,长指一拨,还真从暗阁里勾了一包什么出来。
接着他手一倾,那里头的东西顿时哗啦啦撒了一桌,听在耳里跟淅淅沥沥跟下雨似的。
莫冉折弹了一颗到她手里:“说说看这是什么?”
弹到手里的那颗东西,圆圆的,一粒一粒的。花荼兮拿在手里摸了又摸,凑到眼前看了又看,肯定又不屑道:“这不就是红豆吗?”
莫冉折见她一副得意的小模样,淡淡弯了弯唇角:“错了。”
花荼兮一愣:“怎么可能!”
“这是赤小豆。”
“....难道不一样?”
莫冉折瞥了眼她手里快被捏变形的小豆,招手让她凑近点:“你过来,我告诉你区别在哪儿。”
花荼兮撇撇嘴,磨蹭片刻,虽然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被吸引了注意力,往前探了半个身子。
莫冉折捻起她掌心的小豆:“红豆较圆,个头稍大;赤小豆细长,稍扁。煮完之后,红豆会变软,赤小豆即便泡过之后再煮也是硬的,懂了吗?”
花荼兮:“...”
莫冉折定定看了她半响,突然从旁边的暗阁里又拿出几味药来,满满一堆尽数摊在她眼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