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自那紫竹林消失后,莫北又行进了两天,却没有了那迷路之感,此刻的莫北便在岷山的一座山峰顶上,在这山峰顶上依稀能看到很远的地方有一大片城楼屋舍。
“前面应该是泰安城了”莫北在山巅之上遥遥对着山下望了一眼,面色不禁一喜。最近的这段日子实在太累了,从大唐好不容易逃出来,却在岷山深处迷了路绕了十多天,还有那诡异的紫竹林和让他有熟悉之感的女子,这些事情无一不让莫北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此刻看见远处的城楼屋舍,心里终于轻松了一些,便随手拔了一根青草放在嘴里,枕着脑袋在这山巅之上惬意地躺了下来。
此刻正是晨阳初升的时刻,温和的阳光照在莫北的身上,温暖而舒服,莫北的眉头不自主地舒展,脸上忧虑的表情也一点点松弛下来,宁静而祥和。
“真舒服啊…”莫北不禁呼出一口气,微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暖烘烘的身体逐渐放松,莫北的思绪也慢慢飘远,就像失去束缚的雾气,无声无息弥漫开来,莫北想起了自己以前古卷青灯的生活,想起了颤颤巍巍的老城主,想起了边塞的安阳,想起了以前觉得刺脸现在却觉得温暖无比的大漠风沙。
“下山之后,我又去哪里呢,北漠之大,竟然再没有我容身之地,真是悲哀…“
”北漠大帝明面上是师父的门生,就算做给天下人看也应该会把师父安葬吧。“
“辰凡师兄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她到底是谁?她说她跨越岁月而来,让我以后不要再与她起纠葛,这又是怎么回事?”莫北躺在山巅之上想了很多,最后脑子里突然出现了那个女子的身影,那身影仿佛一个种子,在莫北的脑中扎根下来,挥散不去。
“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再也没有家,再也回不去北漠,我的路,究竟在哪里…?”莫北呆呆望天,不禁有些茫然,这是莫北人生的第三次茫然。第一次茫然,是在莫北五岁时,那时候母亲病死,五岁的孩子无依无靠,那是对生活的茫然。第二次茫然,是四个月前莫北在听了老城主的话伫立在家门口时对梦想的茫然。如今的孟浩于这山巅之上,却再一次的茫然了,这是心的茫然。
莫北本想好好读圣贤书,再去京城混个一官半职,简简单单却不寒酸地过一生。但是一切都在莫北发出“文人不畏苍天”的惊天之语后被打乱了。
“不一样的世界?师父所说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紫竹林内的女子又是不是真的?”莫北想起了师父辰心子所说的蛮天大陆,想起了女子漫天的纸鸢。
莫北闭着眼睛,去感受着脸上阳光传来的温暖,想让心里的烦恼飘散,然而胸膛的起伏却越来越剧烈,甚至胸中的浩然之气在喷涌似要溢出,莫北脸上的迷茫之色渐渐消散,坚定之色越来越浓。
突然,莫北睁开了眼,坚定的看着天空。
“我莫北,从今天起,便用脚去丈量这天地!”莫北脸色涨红,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怒吼,在对天咆哮。回不了家,便以天地为家,没有了国,便去创造一个文人之国。
而在莫北心中对天咆哮的时候,莫北身上的浩然之气瞬间喷薄而出,气势攀升,甚至让莫北感觉到了破心窍的契机。
莫北当即于山巅盘膝而坐,今天,他便要借这明心的机会,开辟心窍!
文人修的是什么?
文人立于天地,修的是一场自信,修的是如何做人,更是修得胸中的一口气!
这口气,便是浩然之气!是文人登万山而小天地之气!是藐视苍天之气!
“引浩然气,经天泉穴、曲泽穴入神门穴,轰击本心”师父的修心口诀在莫北脑中回响,莫北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浩然气息,浩然之气顺着莫北的天泉穴经过曲泽穴,最后到达神门穴,神门穴通本心,而此时的莫北却感觉到了一丝阻碍,仿佛有什么东西阻碍了浩然之气的奔涌。
心本无窍,修心便是以胸中浩然之气强行让心开窍,这是违背天地常理。
“哼!我莫北既然决定丈量天地,那我今生便不做猪狗!心窍,给我开!”莫北大吼一声,胸中浩然之气仿佛受到了刺激,在胸中不停地奔涌,撞击。而莫北却感觉心脏像是有无数的针不停地刺进再拔出,不由得闷哼一声。
莫北眼中坚定之色更浓,天不让我开窍,我偏要开!
莫北不计后果地疯狂以浩然气冲击心脏。
“轰~”地一声,莫北脑中一声闷响,随后便感觉心脏一凉,而胸中的浩然之气仿佛有了宣泄的地方,疯狂地朝心脏奔涌过去,不停地滋养开窍的心脏,心脏在莫北浩然之气滋养下愈发的坚韧,就心脏本身的强度,已经不下于凡人间的绝顶武士。
“还不够!天地弃我,让我无家可归,无亲无伴!一窍…不够!”莫北脸上狰狞之色一闪而过,莫北怒了,这是文人之怒,文人本温和,一怒惊天地。
莫北心中一直有股戾气,五岁失亲积累下来的戾气令他在望天楼下吼出惊天之语,如今更是连这国都呆不下去,
莫北恨,恨这天地不仁!虽一介书生,已为圣贤,但是此时的莫北却戾气滔天。
戾气与浩然之气交织,成为一股无畏之气,更加激烈地轰击心脏。
“三孔…四孔…五孔…六孔”莫北脑中轰鸣声不断,而心脏的窍却越来越来,终于在六孔之时沉寂下来。辰心子本来就说过莫北是修心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