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
他的面容有了罕见的茫然，“我还没想过那么远。”
年峥嵘看了看他，也不勉强，“若是当真无法过下去，就分开吧，别互相折磨。”
说着，拄着拐杖站起身来，“我去瞧瞧那丫头。”
年天擎跟着起身，扶住了他，“爷爷，您身体本就不太好，就别为我们操心了。”
“爷爷现在就算是想操心，也操心不动咯，你们这些年轻人呐，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欣宜那丫头……哎，不说也罢，先去瞧瞧素心丫头。”
两人回到病房，乔素心已经醒了，正拿着杯子喝水。
乍见到年峥嵘，她唬了一跳，顿时被水呛住，年天擎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给她拍背。
乔素心浑身一僵，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朝年峥嵘虚弱一笑，“爷爷，您怎么来了？”
年天擎吃了瘪，顿时气得咬牙，可又发作不得，只得借着给年峥嵘搬椅子走到一边站着。
老爷子将这一切不动声色地看在眼底，假装嗔怒道：
“还不是你们许久不回明园看爷爷，爷爷只好自己跑过来了，这不，车子才刚进a市，就听到张嫂急匆匆打来电话说你俩吵架了，幸亏我来了，否则还不知道你们要闹成什么样子呢。”
乔素心听得有些赧然，下意识地望了望年天擎，后者向她递了个眼色，她看懂了，是不许她泄露论文抄袭那件事。
一旦老爷子知道了，那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她知道，假若年爷爷知道这件事，绝对会不顾一切地还她一个清白，年天擎也休想再威胁她。
可是，那样做的代价是，她将永远得不到年天擎的原谅。
也意味着，她和年天擎，再无和平相处的一天。
年峥嵘凑近，拍了拍她的手，“丫头，到底怎么了？跟爷爷说说，若是这臭小子欺负你，爷爷绝不放过他！”
乔素心怔了两秒，很快摇头，“没有……爷爷，他没有欺负我，我们……我们不过拌了两句嘴罢了……”
她说着垂下头去，将一切情绪收拢在眼底。
明明说好不动心，可到底还是不经意地交出了自己的心，怕他恨她，怕他不再理她，所以，她选择委曲求全。
什么诬陷，什么清白，什么名誉，竟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明明是一份永远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明明知道到最后，痴心妄想的是自己，可为何还要这么傻？
她不懂这样的自己，也更恨这样的自己。
年天擎听到她这样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过后，又觉得有些疑惑。
这么好的机会，她为何不说？她应该知道，只要爷爷插手，他就没办法再威胁她。
还是，她真的这么想要……离婚？
“没有就好，我要在a市住几天，顺便看看你们小夫妻的生活过得怎么样，不会不欢迎吧？”年峥嵘笑呵呵地扔下炸弹。
“啊……没……怎……怎么会不欢迎呢？”乔素心吃了一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磕磕绊绊说完去看年天擎，她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真的没事吗？
年爷爷在这，他又必须装出一副模范丈夫的样子来，他要外出xh，岂不是都要受制？
想不到年天擎却一脸坦然地道：“爷爷能过来住，孙儿自然是欢迎之至。”
说着立刻让张嫂回去收拾屋子，好让老爷子住进去。
年峥嵘毕竟上了年纪，连续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也乏了，看乔素心安好，便放心地回了锦澜，留下年天擎在这照顾。
他们一走，病房里顿时沉寂下来。
两人维持在表面的笑容瞬间都隐了去，一时气氛竟有些僵凝。
恰好此时，年天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走出去接听，乔素心悄然松了口气。
电话是他的心腹打来的，说是那个在背后指使人袭击乔素心的人有了眉目，他眉梢一动，示意将资料发到他邮箱。
他快步乘电梯走到莫子轩的办公室，很快就将资料调了出来。
只是，在看到上面照片上的人时，他却愀然变了脸色。
莫子轩明显也看到了，不过他却没办法保持沉默：
“老大，这是……纪瑶？”
若是在平时，年天擎铁定瞪他一眼，讽刺地说他问了句废话，可是，现在，他压根儿没心思。
他满脑子都是想，这是纪瑶，这就是千般维护万般宝贝的妹妹。
瞧瞧她都背着他做了些什么，若是别人拿这样的东西来给他看，他铁定不信，说不定还会把那个造谣生事的家伙好好修理一顿，可是，这是他亲自下的命令让心腹去追查的，不可能会有错。
纪瑶……
他的唇抿成了一条线，下颚绷紧，显然是在强忍着怒意。
拳头攥紧了又松，松开了又攥紧，最终，他还是没有忍耐住，霍地起身吩咐：
“替我照顾一下乔素心，我有事出去一趟。”
莫子轩自然知道他要去办的是什么事，并不阻止，只默默鼻子提醒道：
“悠着点来，或许她有苦衷。”
年天擎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乔素心一个人呆坐在病房，正觉得无聊打算拿出手机刷刷微博，病房门却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女医生。
“陈医生，您好。”她收起手机，礼貌地打招呼。
陈医生环顾了一下病房，并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