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不是别人,正是逃出府的七位管事妈妈和她们的家人。
一家人一根绳子捆着手,极好辨认。
柏景轩的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
不是说都逃了吗?
怎么瞧都被一锅端了啊。
领着他们上前,小厮一脚踹过去,几位管事妈妈跪下,他们的家人也都跟着跪下了。
姜绾把茶盏放下,眸光一扫,笑道,“看来是贪墨了不少银子,想着要交出来,还逃不掉被卖的命,不如带着钱先逃了,左右身上有钱,只要能逃出京都,不仅能置办田产,还能买几个下人伺候着,远比在府里伺候人强是不是?”
几个管事妈妈面如死灰。
她们中计了!
世子妃把账册交给她们,本意压根就不是要她们标注,她就是想逼她们逃离王府,好抓她们一个现形!
她们傻乎乎的摸不透世子妃的想法,稀里糊涂的就掉进了世子妃给她们挖的坑里。
世子妃才多大年纪啊,心思竟然这么深沉!
姜绾看向赵管事,“她们贪墨的钱可都扣下了?”
赵管事回道,“她们的包袱都扣下了,但银钱不多,少则两三百两,多则四五百两。”
这些钱足够他们出府过好日子了,但贪墨的肯定不止这个数。
“账册呢?”姜绾问道。
赵管事摇头,“搜查过她们屋子,没见到账册,应该是烧了。”
姜绾问道,“依照家规,这些人该怎么处置?”
“杖毙,”赵管事回道。
姜绾叹息一声,“这么多人一起杖毙,还真有些于心不忍,打一顿卖了吧,他们的卖身契呢?”
这些人的卖身契都不在赵管事手里,他道,“有些在松龄堂当差,有些在西院和北院……。”
“方妈妈,派人去取他们的卖身契,”姜绾吩咐道。
方妈妈就派丫鬟去各院取卖身契了。
当然了,这卖身契是肯定拿不来的,但这个过场还是要走的。
很快,去找二太太的丫鬟回来道,“二太太卧病在床,西院的丫鬟压根就不理奴婢,奴婢多说了几句,差点被她们撵出来,还说西院的丫鬟,就算要管教,也该由二太太管……。”
这话听的赵管事都服气,二太太受了这么多教训了,还敢不把世子妃放在眼里,这些人是西院的丫鬟不错,可西院不也是王府的一部分?
二太太既然把自己人放到管事的位置,犯了事,要是当家主母管不了,还叫什么当家主母?
难不成管家权只有当牛做马的份,连处置个人都不成了?
姜绾也不生气,道,“二太太病了,不好打扰她休养,去找二老爷,如果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以后西院下人的吃穿用度一律和公中无关。”
吃公中的喝公中的,结果不受公中管,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今日休沐,二老爷就在府里,丫鬟跑了一趟回来道,“二老爷说,这些犯了错下人,世子妃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过问二太太。”
姜绾道,“没有卖身契就卖不了,岂不是我想网开一面都不行了?”
方妈妈道,“世子妃头一回管家,正需要树立威望,这些人心太贪,被杖毙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您给他们一条活路,二太太不肯给,您何必心软?”
“那杖毙吧,”姜绾闭眸道。
方妈妈摆手,柏景轩的丫鬟已经搬了凳子来,就等上板子了。
才把几个管事妈妈摁在板凳上,那边陈妈妈过来道,“世子妃要把这些人都杖毙?”
姜绾轻“嗯”了一声。
陈妈妈道,“王妃怀胎不易,如今还动着胎气,正在卧床歇养,世子妃一下子杖毙这么多人,恐对王妃养胎不利,饶他们一命,就当是给王妃腹中胎儿积福了。”
居然拿王妃腹中孩子做挡箭牌,替这些犯家规的人求情。
姜绾歪头看着陈妈妈,金儿已经不满出声了,“陈妈妈是觉得我家世子妃格外的好说话是吗?”
“那日老夫人要罚我家姑娘,怎么没见你给我家姑娘求求情,老夫人要是从轻处置,我家姑娘也不至于闹着要寻死。”
陈妈妈面色难堪,“我是为了王妃好……。”
姜绾看着她,“真的是为王妃好,不是在咒王妃?”
陈妈妈惶恐,“奴婢不敢。”
不敢?
姜绾站起身来道,“陈妈妈刚刚的话,难道不是在说只要我今个儿杖毙了他们,王妃腹中胎儿就生不下来,这不是咒王妃是什么?!”
陈妈妈差点跪下了,她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她极力否认,姜绾抬手打断她,“我也不想手上沾血,哪怕她们罪有应得,是二太太不给她们活路,陈妈妈也别在这里劝我,你去找二太太,把她们的卖身契拿来,我绝不会要她们的命。”
说完,不等陈妈妈开口,就道,“来人,送陈妈妈去二太太那里拿卖身契。”
不给点教训,还真以为闲事那么好管了。
陈妈妈后悔多嘴了,她只是于心不忍,谁想到现在被世子妃逼的骑虎难下。
陈妈妈是来送卖身契的。
二太太三太太把管事的和一家老小的卖身契撕了,老夫人的那份并没有,或者说,老夫人的人是未经允许,私自逃出府的,本来她们不想逃的,可受不住其他几位管事妈妈蛊惑,也生了逃出府过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