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直接堵了她的话。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得已使出杀手锏:“君长已受了迷惑,自是事事为我脱罪。”
她苦口婆心地劝道:“君长,你如今所为所言,皆非你本意,乃是我下了巫术之故。”
“若如此,那便替我解了去。”轩辕淡淡地回道:“我亦想知道,我所言所为,是否为我本意。”
姬芷炎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所下为最毒之咒,无解。”
却不想,轩辕问向大巫祝:“大巫祝,这世间可有无解之巫术?”
大巫祝倏然一笑,很是配合:“任何巫术,都有解决之法,施咒者最为清楚。”
“确实有一法,”姬芷炎苦着脸,犹豫了许久,低垂着头不敢去看轩辕,低语:“若施咒者死去……”
“姬芷炎!”轩辕猛地喝道,直接打断了她的话。他神色冰冷,凝望了她许久,压抑着怒气道:“黎谷、相芒,将芷炎关起来。”
两个男儿出列。姬芷炎匆匆看了眼,却不认识,想来是二君长公孙轩辕的部下。
“慢!”大巫祝神色不悦,又道:“此事还未查清,怎能听信芷炎一面之词,就将一切过错担在她身上?”
“那依你所言,该如何?”附宝面容含霜,又道:“若非芷炎所为,她又何必担下来?”
大巫祝摇摇头,讽道:“附宝长老,芷炎好歹唤你一声母亲。你为了自己的孩儿,就可以无视她的性命?”
附宝一时语塞,倒是姬芷炎驳道:“大巫祝,你无须挑拨离间,母亲只是实话实说。”
大巫祝沉吟少许,看了轩辕一眼,向首领禀告:“若真是芷炎所为,当立即处死她,一则可令逝者安息,二则可令君长恢复正常。”
姬芷炎心中一颤,十指悄然握起,有些紧张。她倒不是畏惧死亡,只是怕轩辕冲动,也怕腹中真有孩儿。
那样一来,那个孩儿还未出世,就得随着她死去。
首领面色一变,眼底尽是犹豫之色,半晌没有说一句话。
轩辕低低一叹,轻语:“芷炎,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会有事,你无需如此。”
姬芷炎欲言又止。她自是知道这一点,可性命能保,这声名呢?
若轩辕真被罢免,便是坐实了这罪名,对他的名声是毁灭性的打击。
未来即便能翻案,可谁也不知,这名声是否能全部挽回。也许留给后世的,是一段有争议的历史。
与其这样节外生枝,倒不如由她担下来。她只是一个小人物,名声好坏也不那么重要。
姬芷炎弯了弯唇,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启唇无声地回道:我不能让你的名声受损。
就如同,她不能让他的光辉中因她而染上污点。
轩辕无奈地问道:“有那么重要?”
姬芷炎默了默,再度无声地答道:于我来讲,你的名声,重要过我的性命。
这,是她的信仰,作为一名炎黄子孙的信仰。
女节不明所以,问道:“姊姊,你说了些什么?”
轩辕眼神一暗,轻声道:“我尊重你的想法。”他眸光一转,望向大巫祝,眼中透着彻骨的冷意,又道:“首领,可下达命令。”
首领面有不忍,低低叹了一声,扬声道:“十日后,朝阳升起之时,处死芷炎。”
大巫祝眉头一皱,面有不满之色,质问道:“为何要十日后?族人伤痛难忍,都恨不得报仇。”
“大巫祝想立即处死芷炎?”首领冷声问道。
大巫祝从容回道:“不是我想,是族人要报仇。”
姬芷炎冷哼一声。
她自是知晓大巫祝的用意,若是十日后行刑,也许会有变故,轩辕有时间来救她;但若是立刻行刑,却能逼得轩辕妥协。
比如说,他承担下所有罪责,为她开脱。
轩辕启唇:“大巫祝既然认为芷炎触怒了神灵,应以她来祭神,方能让神灵息怒。”
一日之内,当于朝晨行祭神之事。如今日渐高头,朝晨早已过去。
大巫祝咬咬牙,不甘地回道:“那好,明日朝晨,烧死芷炎。”
风巫忙吆喝道:“烧死妖女!”
在一片怒喊中,姬芷炎上前几步,将玉佩还给轩辕,朝他弯了弯眉眼,便被黎谷、相芒两个男儿带走。
直到走出去很远,她仍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怒喝声:“烧死妖女!”
大巫祝讽道:“君长真是狠心,能眼睁睁地看着芷炎去死。”
轩辕凝望着姬芷炎的背,冷声回道:“解决你,救下芷炎,半日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