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见到祁爱莲,肖灵却是一愣。
“肖大哥是否觉得爱莲与初见时有些不同?”祁爱莲笑道,“女儿家的,在外时总是要浓妆艳抹,在家却不愿再做那些装扮了,让肖大哥见笑。”
肖灵道,“祁姑娘太客气了。”
他刚才之所以意外,一方面确实是第一次见到祁爱莲素面朝天的模样,另一方面……他真没想到这兄妹两个实际上竟然像成了这样。
上次相见,他觉得祁爱莲美艳惊人,沉鱼落雁,相比之下与她八成像的祁爱白就差了少许,但也论得上是十分俊俏。
这次的祁爱莲就远没那么美艳。看来上次那惊鸿一睹,多半还是妆容的功劳。
而在剔除掉了妆容的影响之后,祁爱莲与祁爱白就不止是像了八成了。除去性别造成的些微区别,两人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姐。”忠叔在一旁眼巴巴地问,“您难道认识这个混……咳,公子?”
“其实忠叔应该也是认识的。”祁爱莲道,“你还记得当年的那位肖小公子吗?”
忠叔和肖灵都是一愣。
忠叔忍不住盯着肖灵的脸打量了半晌,突然一叹,“这么说来,年龄确实是对得上的。而且还真与当年的肖夫人有着几分相像。”
肖灵震动了,“你见过我的母亲?”
“我自然见过。”忠叔那张原本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和蔼起来,“当年肖老爷带着肖夫人来参加少爷小姐的周岁礼时,可也是老夫接待的。那次肖小公子你也来了。可能因为你当时还太小,所以记不得了吧。”
肖灵一算,祁爱白周岁时自己刚刚两岁,确实是一点也记不得了。
祁爱莲向着肖灵点了点头,道,“当年肖家与我们祁家也算是世交。可惜后来两家都遭逢大难,要不是祁家还有像忠叔这样的老人能偶尔和我说说过去的事,就算当日肖大哥当面,我可能也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着这段缘分,更别谈相认了。”
肖灵闻言也有些唏嘘。
当日祁爱莲叫他一声大哥,他原本还以为这只是对方打蛇随棍上的客套而已,没想到两家还真有故交。
说完了那段往事,祁家下人们原本对肖灵满满的敌意,便自然而然地全化解了。
忠叔满脸都是和蔼地将肖灵往客房送去。
肖灵略带笑意地向在自己身旁陪着的祁爱白道,“你家的人,对你还真是紧张。”
祁爱白简直想挖个洞钻进去。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忠叔叹道,“少爷看起来真是太好骗了……”
肖灵表示非常同意。
祁爱白泪流满面。
“相比来说,小姐就让人放心多了……但还是会有着另一个方面的担心啊!”忠叔忍不住念叨了起来,“小姐今年已经是二八年华,正是嫁人的好时机,要换成别家的姑娘早就连聘礼都收好了,但小姐她就是……对了,肖公子你刚刚不是还对我们家小姐有兴趣吗?考不考虑做我们家姑爷?”
肖灵擦汗,他发誓他对祁爱莲绝对毫无那方面的兴趣。
祁爱白在一旁嘀咕,“我看追她的人挺多的嘛。”
“追她的人再多有什么用!”忠叔闻言立马吹胡子瞪眼,“小姐看不上顶屁的用!真不知道她到底想嫁哪样的男人!”
忠叔就这样念叨着对祁爱莲的担忧,念叨了一路。
从她前些年甩掉了正对门的张家三少,到她这几年甩掉了知府家公子,再到她前几天终于忍无可忍踹掉了那个什么世子,忠叔一直到了客房门口还在不停抱怨。
等到将肖灵送进了房门,忠叔还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道,“从当年她抓周时,一把抓住了那把算盘,我就知道,我家小姐注定了不起,只是这婚事注定要让人担忧……唉,人无完人,人无完人啊,我多想和小姐好好念叨,却又担心她会烦我逼她太紧……唉……”
祁爱白见他在那唉声叹气得没完没了,头都大了,赶紧转移话题道,“说到这个,我当年抓的是个什么?怎么就没人和我提过?”
“当年肖家出了事,我们都以为肖小公子也已经不在了,当然不会提这种伤心事。”忠叔道。
祁爱白不明所以。
“十五年前你们抓周时,小姐一把就抓住了那算盘,但少爷你却是半晌也一动不动,可急坏了我们。”忠叔继续道,“肖老爷带着肖小公子,心急之下就走近了点,结果你突然就一把抓住了肖小公子的衣服摆。虽然当时也有人说要重抓,但老爷十分高兴,说这代表我们家和肖家的交情一定能长长久久。”
说完这些,忠叔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只留下祁爱白和肖灵两个人在屋中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