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逑将漱溟赶走之后,并未再理会她,而是命人将屈非找来。
屈非好不容易将户兰给安抚下来,独身一人从王宫中出来,进了九王府,还未休息一下喝一口水呢,就被慕容逑打发来找他的人给找到了。
当慕容逑在寝殿之中等来屈非的时候,不意外地发现,屈非的表情有些僵硬。
慕容逑亲自奉茶上前,屈非面上的冷意这才稍微缓解了一些,接过茶杯,浅酌了一口,坐了下来。
“漱溟早上就回来了,你却在这时候让她闭门思过?”屈非将茶杯放在一边,不赞同道,“可知道双离城中的慕容遥行宫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逑点点头:“画瞳自杀。”
屈非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冷笑:“画瞳是你从明城带过去的侍女,她是什么性子你比我清楚,这样的一个侍女,能不明不白地自杀在双离行宫之中?”
画瞳肯定不是自杀,但此时的双离城中正处于人心浮动的状态,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并不适合凌霄阁安插额外的人手进去。
因此,若是慕容逑愿意从漱溟身上下手去找寻真相,事情会变得容易很多。
但慕容逑只是轻叹一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现在还不到动漱溟的时机。”
屈非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看着慕容逑,身体微微向前倾,淡淡道:“你心疼了?”
慕容逑轻笑:“漱溟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精心培养的小宠,我对她的感情没有达到心疼的地步,只是……很失望。”
屈非面无表情地端坐回来:“三日之后,傅如歌就该回来了,你应该在此之前就处理好漱溟的事情。”
在双离行宫之中,即使傅如歌和漱溟直接接触的时间很少,但是两人之间还是起了一些龌龊——漱溟主动挑起事端,但不能说,出现这种局面,傅如歌一点责任都不用负——所以,屈非并不希望在傅如歌带着煌晔的人回到九王府之后,还要面对漱溟的挑衅。
“先晾漱溟一天,明晚我会去和她谈谈。”慕容逑转而道,“以你们凌霄阁的情报,能不能分辨出今天随着海格里希出现的青年是不是风枭?”
屈非很是自然地回答:“那个人的身形很像,但不是。”
慕容逑显得有些着急:“你确定?”
屈非似笑非笑:“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将平日里和风枭有联系的人抓起来问问啊。”
慕容逑眉头微皱,有些不悦:“屈非,你明知道风枭被揪出来之后,我将府中所有和他有点关系的人不是发卖了就是打杀了,现在府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和风枭有关系的人……”
“你为什么这么做呢?”屈非打断慕容逑的话,微微挑起眉头,有些好奇地问道,“真奇怪,我们凌霄阁都查不到你这么做的原因。”
慕容逑轻叹一声:“值得什么,不过是一些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罢了。”
屈非耸了耸肩,不再追问。
慕容逑心中默默松了一口气,也不敢再逼问屈非,起身道:“既然你说他不是,那就不是吧。看你的模样,想来是近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赶紧回去吧。”
屈非也跟着起身,真的一点不留恋地往外走:“嗯。”
只是屈非离开了慕容逑的院子,走上通往自己的小院子的花径不过半途,就闪身,借着花影扶疏,消失在黄昏暮色之中。
琉璃院中,户兰正拖着沉重的脚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可是怎么走,都有种自己和房间的距离并没有拉短的感觉,忍不住抬眼看看四周。
“老子这是在哪里?”户兰原本还有些心不在焉,一看周围的景致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立即就警惕起来,扬声道,“朝尘!又是你在搞鬼是不是!”
话音刚落,周围树影遮天蔽日的阴冷场景应声而散,黄昏温暖却朦胧的光重新洒落下来,户兰看看四周,才发现,他现在的位置,正是他刚进入院子时站着的位置。
朝尘从房间中缓缓走出来,笑眯眯地看着户兰,道:“你走了这么久,却发现自己还在原地踏步,是不是感觉特别差?”
户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朝尘!”
朝尘双手捂着耳朵,朝着户兰扮鬼脸:“你对我凶算什么?有本事你去找慕容遥的罪证啊!”
户兰这两天跟着屈非,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本来就很憋屈了,偏偏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调查到,整个人已经处于一种活火山的状态,随时都可能爆发。
现在朝尘又这么撩拨他,户兰立即脑子充血,上前不管不顾地拉着朝尘举起拳头就揍。
朝尘没想到户兰真的敢对自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偏过头,但还是被户兰的拳头擦到了颧骨,侧脸立即火辣辣地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