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低低抽泣的声响在此时及其震撼人心。
猛然,宋棠起身,捂着唇大步离开了病房。
片刻,长廊里传来了哭声。
谢呈视线从宋棠身上缓缓移至徐绍寒身上。
抬手,抚了抚眼底,面庞上尽是隐忍的痛意。
这场婚姻,徐绍寒与安隅都是可怜人。
首都的雪,昨日洋洋洒洒的下了一夜,晨间起来,四周一片泛白。
不清道路。
一夜之间,这个城市白了头。
而一夜之间,这场婚姻,也即将到头。
安隅醒来,已是午后。
潜意识里,她的掌心缓缓落向腹部,这是为人母的潜意识动作。
可就是如此一个动作,让坐在身旁的宋棠心底抽了抽。
她伸手,缓缓落在安隅手背上。
此时,她才缓缓回眸望向宋棠。
触及她猩红的眼眶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手无力的垂落回床上。
那清明的眸子微微放空。
没了。
没了。
静谧的病房里,无人言语。
宋棠眼睁睁的着安隅那无声的泪水悄悄滑落,从眼角,至面庞,在到枕头上消失不见。
哀莫大于心死,无声最是心疼。
宋棠怎会不懂她的悲哀。
那瞬间,本是隐住心头痛意的宋棠,狠狠趴在安隅身旁,修长的指尖落在她面庞上,放声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声响在这静寂的病房里显得如此悲哀。
那肝肠寸断的声响让谢呈这个大男人红了眼眶。
让躺在病床上的徐绍寒泪水无声滑落。
良久,宋棠哭到哽咽,而安隅呢?
她默默的抬起掌心,落在宋棠脑袋上,缓缓拍了拍,似是宽慰。
太痛了,痛到麻木,以至于没了声响。
真好,她想。
真好,她与徐绍寒的这场婚姻也该到头了。
再也不用煎熬了。
“安隅,”宋棠抬眸,望向她。
后者嘴角牵了牵,苍白无力的容颜尽显无疑。
“不哭、”她开口,嗓音沙哑的厉害。
宋棠闻言,连忙起身,擦干了泪水,手忙脚乱的到了杯温水递至其唇边。
她缓缓喝了两口,润了润嗓子。
在无言语。
身旁,徐绍寒张了张嘴,无数次想开口唤她,可终究是不敢。
“太太-----,”谢呈开口,替他做了决定。
安隅回眸,目光与望着她的徐绍寒撞个正着。
前者,情意满满。
后者、淡泊无痕。
仅是一秒之间,安隅转眸,视线未曾在施舍给徐绍寒半分。
面上有多凉薄,她的心,便有多疼。
她想,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徐绍寒推开徐子矜的那一幕。
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场婚姻如果不就此结束,那么这一生她都要在这场布满算计的婚姻中煎熬着,多可悲?
她的人生明明才刚刚开始,可就是因为一个徐绍寒,险些丧了自己的命。
那个口口声声说救她出苦海的男人将她推向了无边无际的地狱中。
安隅很安静,很静默。
没有争吵,没有言语。
在往后,也没了泪水。
徐家的任何人来见她,她都静默无言,她这些时日的所有言语,只对宋棠一人展开。
身体上的疼痛让她像个嗜睡的怪物,半梦半醒之间见了屋子里有许多人来来回回。
但来的、都是徐家至亲之人。
这日下午,徐落微进来,见二人如此模样。
本是要苛责徐绍寒的话语哽在了喉间。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哪里还是那个她熟悉的徐绍寒。
丧子之痛去了他半条命。
他形如枯槁,明明才几日不见,这人瘦的骨瘦嶙峋。
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四五岁。
在躺在身旁的安隅,比起徐绍寒,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间,她嗓子哽了哽。
稍有些难受。
因为一个徐子矜,闹得家宅不宁。
因为一个徐子矜,送走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徐落微落在身旁的手,都是颤的。
这日,总统府二楼卧室里,徐落微寻上去,一巴掌落在徐子矜脸面上,那冷怒的容颜带着无尽怒火,“你与绍寒之间的前程过往那都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安隅何其无辜?她的孩子何其无辜?徐子矜,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毫无仁慈之心可言。”
而后者,坐在沙发上,低垂头,经久未言。
徐子矜以为她与安隅之间的斗智斗勇尚且不足以上升到生命阶段中去。
可她低估了这个女人狠心的程度,也高估了她徐绍寒的那颗心。
她若是真心徐绍寒,怎会一脚油门下去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她若是真心徐绍寒,怎会二次起了杀心?
“我不无辜吗?”她反问,那咆哮的质问声是如此激烈。
她望着徐落微,在道:“我只是想得到理应属于我的一切,而你们呢?”
“你们似将我当成自己人,实际上呢?实际上你们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将我推出去,即便我与安隅没有那些纠葛,你们也容不下我,徐落微,你去问问你父亲,他欠我什么,问问他你们徐家欠我什么。”
“你现如今享受的这一切都是徐家给你的,这些年,你扪心自问,父亲母亲待你如何,爷爷更是将你当成亲孙女疼,大哥更是护你有加,而你呢?你贪心不足,从绍寒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