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张同点了点头,苦笑道,“当年我母亲曾是韦嚣尘侍姬,但他始乱终弃,把我母亲抛弃了。后来我母亲改嫁,嫁给了张家做妾。但那时,母亲已经怀上了韦嚣尘的骨肉。那就是我。张家是长安名门,这些年来,我在张家受尽了岐视与污辱,我的养父,也从来没把我当儿子看待。虽然我早就知道韦嚣尘是我父亲,但他一直没与我们母子相认。”
“既然韦嚣尘如此qín_shòu,你为何还要认他?并为他做事?”薛仁贵义愤填膺的喝道。
张同摇了摇头,苦笑道:“薛将军,你无法理解的。对于一个从小没有享受过父爱的人来说,对于父亲是何等的期待。我曾经很恨韦嚣尘,但真到了那天他唤我一声儿子时,我对他所有的恨意就都烟消云散了。我想要一个真正的父亲,让我们一家人团圆,仅此而已。”
“韦嚣尘这个qín_shòu,他不配当你爹!”秦慕白恨得直咬牙,闷哼了一声,又道,“张同,你有罪,但是,你没有错。你为何不早点跟我解释这些?”
“韦嚣尘是很不堪,但这改变不了他的确是我父亲,这个事实。他如何待我是一回事,我身为他儿子,为他犯错也是心甘情愿。只不过,与此同时我又辜负了将军……因此,张同内心,痛苦万分。此刻,张同只想心甘情愿的为自己赎罪,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张同说道,“百骑一向纪律严明赏罚有度,将军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因此才深受兄弟们爱戴与拥护。张同自知触犯军规罪无可恕,错了便是错了,张同不求将军原谅与赦恕,更不敢博取将军同情从而为难将军。张同此举,只求减轻一点自己内心的愧疚……我已不配留在百骑,无缘继续追随侍奉将军。若有来世,张同,还要做将军麾下的兵!”
“好兄弟……”秦慕白轻轻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一侧肩膀,眉头深皱,说道,“你是一名出色的百骑。”
张同凝视着秦慕白,眼中泪如泉涌,重重的一点头,沉声道:“谢将军!将军保重!属下……告辞!”
说罢,张同一扭身,大步走了。
一路走,一路血珠流淌。
“秦将军,他不会有事吧?”薛仁贵担忧的道。
“不会。我相信他。”秦慕白深吸了一口气,悠然道,“每一名百骑,都是坚强、勇敢,而且敢作敢当的。失去了一条胳膊的张同,会比以前活得更加潇洒与自信。这对他来说,其实,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薛仁贵凝视着张同的背影,若有所思道:“将军,薛某可能知道,百骑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了。”
不久后,秦慕白领着薛仁贵回到了襄州军府。
府中正在进行一项军事考核——箭术!
是由庞飞来主持的。现在,秦慕白已经可以放心的当个甩手掌柜了。至从拔取了杜成元一党以后,百骑一干人马已经牢牢掌握了军府的一切实权,渗透到了各个角落。整个军府,从此打下了一个百骑的烙印,不仅仅是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就连普通军士的行为举止,也有了几分百骑的影子。
薛仁贵在军营里转了一圈,大为吃惊,说道:“没想到,普通的襄州府兵,还比王府的精锐募兵更加精干凝炼!秦将军,你带兵果然有一手,薛某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哈哈,那你就留下来,好好学吧!”秦慕白大笑道,“巧得很,庞飞刚刚成婚,眼巴巴的盼着我回来,好放他的假让他陪他的娇妻度蜜月去。他走后的这段时间,你肯定有得忙了。”
薛仁贵眨巴着眼睛:“敢问将军,何谓‘蜜月’?”
……
秦慕白在军府里呆了十天,手把手带着薛仁贵练兵。薛仁贵也的确是资质极高而且勤奋刻苦,短短的十天时间,他俨然已经和襄州军府融为一体,迅的顶上了庞飞休假后留下的空缺。襄州军府如同一辆走上了正轨的火车,保持匀有条不紊的稳步前进。
其实秦慕白多少有点心不在蔫,因为他心里始终就惦记着襄阳城外的“科研所”。总算挨到了和牛五指约定的时间,他一人单骑出了军营,直扑牛五指的住处而去。
给牛五指等人租的民宅比较荒僻,地位一处山林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附近没有邻舍,有点与世隔绝的味道。
秦慕白骑着马方才走进林中,冷不防前方出一声轰然巨响,骇得火云马都险些失蹄,将秦慕白的耳朵也震得有些嗡嗡作响。
“成功了吗?如此巨大的声响!”秦慕白搭起手来看,前方一柱滚滚的白烟冲天而起!
他顿时心头大喜——是白烟!可不是黑烟!
高纯度的炸药,才会有这样的烟呀!大唐粗劣的黑火药,出的都滚滚的黑烟。牛五指师徒几人摆弄了一辈子的黑火药,把全身上下都熏得黑了!
惊喜之下,秦慕白快马加鞭朝农舍而去。离得老远,就听到几个苍老的声音如同巨雷般的欢呼:“成功喽!成功喽!”
“这几个老家伙,的确有几把刷子,这么简陋原始的条件下,真让他们配成了这种炸药!”秦慕白欣喜的跳下马来朝他们走去。不等他走到近前,牛五指欣喜若狂的跑到他面前,又跳又叫:“成功了!老夫成功了,哈哈哈!老夫成功了!”
秦慕白就嫌跟他说话费力,于是冲他竖起了一个大姆指。
“当官的,老夫要谢谢你!”牛五指激动万分,不由分说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