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殿下”刚才众人还以为这西夜国的脸面就要被那龟兹国使臣一巴掌给拍没了,哪想到平日里被他们当作废柴的太子殿下竟然不顾生死硬接下了这一掌,就凭这,即便那些看不惯殿下作为之人,也心甘情愿的做出了同一举动。
沿路之上,路人跪拜。
太子殿下豪迈的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将银枪扛在肩上,回头冲着两位使臣说道,“走吧,两位。”说罢,带着那“赫连剑”式的标准微笑,大踏步走向城门
也不知是哪家痴情的女子先开了个头,将自己那鲜红的肚兜扔向了太子,紧接着,京城女子有样学样,一时间,肚兜满天飞。
那天,赫连剑的脚没有沾到半点泥土。
那夜,京城女子全无肚兜。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皇城十里外的羊肠小道边,包子铺。
一个蓬头垢面,满脸脏污,浑身流脓的年青乞丐手搭凉棚,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不禁豪情勃发,低吟起来。
可他永远不知道,这句词来自于七百年后的北宋。
邻近的大路上,卷起一阵烟尘,原来是浩浩荡荡的一支人马路过。
熟悉的仪仗,旌旗,节钺,金乐……这都是西夜国的最高规格的出使礼节。
显然,西夜储君赫连剑的和亲队伍已经一路行进到此了。
年青乞丐冷笑的哧了一声,
卯时开拔,为时已近黄昏,只行出京城十里,这是蜗牛的节奏么?
年青乞丐转回头,拈起一只包子,张口欲咬。
陡地,一阵哭号声响起。
在大路两旁,突然涌出无数艳妆民女,一齐扑向进行的队伍,队伍一时不备,被冲得个七零八落。
年青乞丐神色突变,他看到这些冲向队伍的女人们手执荷包,香囊,钱袋,甚至是xiè_yī亵裤,扑向队伍中一辆华丽的车辇
显然,那是赫连剑的乘车。
女人们哭天喊地,如丧考妣,扑下一时间呼号声居然盖过了锣鼓声,使得这支队伍颇似一支送葬队。眼看得情势失控,突然闻得队伍中一声暴喝,车辇中闪出一个面如冠玉的公子,他手执一支狼毫笔,对众女吼道:
“不要急,排好队,大家都有份!”
霎时,众女像吃了屎一样安静下来,自动排成数列长队。而那个白面太子,开始在那些女人递来的物什上挥毫签名。
“嘁,肤浅之极!”
年青乞丐轻蔑的冷笑一声,拈起手中的包子刚要放入口中,突然一声极为凌厉哀怨的劲道从背后转来,就这么一撞,他便轻轻的飞了出去,手里的包子也不知去向。
一个肥胖的中年妇人从包子铺里箭一般疾射而出。
老板娘!
包子铺的老板娘!
倾刻之间她便奔到赫连剑车辇下,一把拨开众女,粗大的鼻孔喷着骡马般的粗气。她狠狠的向赫连剑的左脸颊吻了过去!却不料体重过大,冲击波过强,车辇轰然一声侧翻向路边,刚刚平息的众女又开始疯狂暴动。
尖叫声,亲吻声夹杂着白面太子的惨叫声。
年青乞丐看的呆住了,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昨夜宫中密谈之事。
怡妃的目光中充满慈爱:“……太监小福子音容皆与你酷似,明天便换了你的衣袍,率仪仗卯时一刻开拔走大道。皇儿,我已密宣暹罗大医朴成永为你易容,辰时三刻动身,走小路,以备不虞。”
“母后真是英明啊……”化妆为年青乞丐的赫连剑暗暗给母后点了32个赞,转念一道,“却不知她所言的暗中护我的大内高手隐藏在何处。”
他爬起身向四周望去,只见一马平川,并无可暗处容人。
赫连剑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奇痒,心中暗骂这个暹罗大医朴成永,易容之术虽是高明,却太过注重效果,为扮乞丐,居然抓了真虱子洒在堂堂太子身上。不过……
母后临走前给了他一个锦囊,并嘱咐他不到紧要之时,决不可打开一视。但赫连剑越想越觉得奇痒难忍。
这应该是紧要关头了吧,母后!
赫连剑在腰向摸出锦囊,迫不及待的把物什都倒在桌上,里面一堆莫名的物什:一支细小的金钗,一只小小的鼻烟壶,一块光滑的黑色小石头,一个小顶针儿,五颗花生米,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纸包上面写着:痒痒怎么办。
赫连剑大喜,颤抖着打开纸包,纸包里是一个小纸卷儿,展开一看,绢秀的小楷写着:挠挠。
“朴成永,我****八辈儿祖宗!!!”
一声狼嚎也似的惨叫。
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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